菲死的时候遗愿是让骨灰撒到海上去,但陈明奕不肯,那时陈希也小,妈妈走的突然她悲痛至极,也不愿把她的骨灰拿去散尽,便听从了陈明奕的安排。
……
早晨的阳光透过树叶重重叠叠的缝隙洒下来,照着台阶上斑斓一片。陈希抱着白玫瑰不疾不慢的往山上走。
这种地方,似乎连空气中都带有悲伤的氧份,让人心情不由变的多愁善感起来。
陈希边走边想着她妈妈,想着小时候妈妈陪着她睡觉给她讲故事,想着她不厌其烦的陪她上课外班,陪她练琴陪她练舞,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花在她身上。有时她觉得很累不想学那么多,闹过脾气也埋怨过,但妈妈总是很坚持,说她希望她长大后能成为一个优秀又能独立的人,那样她便会有自己的世界,就不会像她那样,什么也不会只会把所以的精力用去爱一个。
陈希想着想着眼眶便红了。
走到山顶,微风拂过带着一丝清凉,她精神一振,深吸了一口气,往山下看了一眼,山清水秀,确实是一块风水宝地。
陈希望着不远处妈妈的墓碑,低喃道:“妈妈,我来了。”
山下,陈明奕一身黑西装,穿的很正式,头发还抹了发油一丝不苟,非常精神,抱着一大束白色郁金香,身后跟着司机,给他拎着祭品,他打头走在前面。
陈希站在墓碑前,献上花后,她跪下来拜了三拜,随后起身,伸手去摸墓碑上妈妈的照片,低声说:“妈妈,我终于知道你所说的“独立”有多重要了,您放心,有您那么多年的精心培养,既便我现在离开陈家,凭我的才艺也能养活我自己。”
“对了,我在荔城还碰到了叶伯伯,他跟前以一样还是很惦念你,还收了我当干女儿。”顿了一下,她又说道:“还有一件事,我想跟您说说。”说道这,她坐到墓碑旁,侧身靠在墓碑上,就好像她以前喜欢挽着她的胳膊靠在她肩上一样,说:“我在荔城认识了一个人,他人很好,我…也很喜欢他,我想着等我毕业了我就去荔城那边工作,你说好不好?”
陈明奕走上来时,刚好听到最后一句,说她要去荔城工作,面色一沉,低喝道:“不好。”
陈希闻声转过头,见陈明奕来了,身后跟着司机老张,他背着光,她有点看不清他的面色。
陈明奕冷着脸,走到她面前,问道:“是叶辉让你过去的吗?”
陈希站了起来,带着赌气的口吻说,“我想去哪,那是我的事。”
“你是我的女儿,哪也不能去。”陈明奕瞪着她,随即望着墓碑上的照片,面色又变的柔和下来,“菲菲不对起,我不该在你面前跟孩子发脾气。”话接,他转身接过司机手里的祭品,示意他下山等他。
陈希看着那一大束白色郁金香,眼眶顿红,他还记的妈妈最喜欢郁金香。
陆菲生前最喜欢郁金香,原来她们住的小院,前后种的全是郁金香,但这个季节很难买到郁金香,也不知道他从哪卖的。
陈明奕把花放到陈希那束白玫瑰边上,跟着蹲下身,从篮子里端出陆菲生前最爱吃的几样小糕点,还有几样水果,摆成两排,跟着从篮子里拿出香跟纸钱。
陈菲怔怔的看着他,每年妈妈的祭日他都会推掉所有的事过来祭拜她,这么多年从来没有错过一次。陈希真不知道他做这一切给谁看?明明不要妈妈的人是他,伤害她最深的人也是他的,现在她没了他倒是表现的念念不忘,简直可笑。
陈明奕点上纸钱,奉上香,站回到墓碑前,他理了理衣服,曲膝跪了下来,连磕了三个头。
陈希惊愣的看着他,眼眶不由发红,往年他可没有行这么大的礼呀?
“我先走了。”她声音梗色,转身便要走。
“你等一下。”陈明奕起身,看着她,微蹙眉头,放柔语气:“跟我回家吧。”
陈希背对着他,眼底泪水打着转,“那个家我再也不想回去。”话落她便往山下跑。
陈明奕看着她的渐渐远去的身影,苦涩的笑了笑,“菲儿,小希的脾气跟你一样,太倔了。”他侧过身,看着墓碑上那张照片,眼底满是忧伤,“我昨晚梦到你了,梦到你指责我,没有照顾好我们的女儿。”
“我错了,我让小希受了很多委屈,不过你放心,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让她受半点委屈,”他又转过头往山下望去,陈希已跑的没影,他喃喃自言,“等我安排好一切,我会再去把她接回来。”
……
陈希边哭边跑,下彼路有点陡一不留神扭到了脚,着点摔下去,疼的她哭出声来,眼泪掉的更凶。
这时包里手机又响,她边哭边打开包,掏出手机,看到是魏寻打过来的,她止住哭声,抹了把眼泪,这才接起电话。
“喂,起床了没有?”魏寻的声音低沉轻快,带着晨起的愉悦。
陈希听到他的声音,差点没忍住再次哭出声,她咬着唇忍了好一会才回道:“嗯。”声音闷闷的。
魏寻站在厨房,一手拿手机,一手端着一杯牛奶,等半晌才听她闷闷的回了一声,刚要抬起手喝口牛奶,便顿住,因为陈希的鼻音很重,语气也不对劲,他眉头不由蹙起,把牛奶放到餐桌上,柔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