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郎回到自己的帐中,就看见五郎正在里面等着他。五郎和七郎相似之处,就是两个人都是简单纯粹的性格。只是七郎的简单是因为痴迷武艺, 而五郎的简单是满心忠义。

五郎、六郎、七郎、八郎,这几个弟弟都是杨大郎一手带大的,五郎、七郎简单直率,六郎聪慧重情。八郎杨延顺是杨业昔日同袍的遗腹子,其父王锦为了闯出重围搬救兵援救杨业而死,所以杨业就把他收为义子,抚养长大。杨延顺知道自己的身世,虽然和兄弟们从小一起长大,却也养成了谨慎小心的性子。

方才四郎和六郎将五郎拉出去劝说了一通,告诉他跟主帅对着干在军营里是最不明智的事情。按照军规,若是五郎闹得厉害了,潘仁美完全有理由将他处斩。虽然潘仁美现在不敢闹这么大,但是五郎一定会吃亏。若是闹得大了,杨家的处境也会很尴尬。

“大哥!”五郎知道四哥和六弟的话有道理,但是心里却转不过这个劲儿,“难道我们就看着七弟人都不在了,却还被那姓潘的泼脏水吗?”

“我知道四哥和六弟比我聪明,但是!但是!”五郎还是忍不住把自己心中的难过说了出来,“但是手足之情就比不上这些利害轻重吗?”

一方面五郎觉得自己冲动了,但是另一方面他又为七弟难过。难道就因为这些大局、利害关系,这些哥哥们就都能看着他死后还背负污名吗?

“傻瓜,你怎么能这么想呢?”大郎让他重复了一下四郎和六郎的话,伸手摸了摸自己这个傻弟弟的头,让他坐下说话。看来这两个细心的弟弟,已经看出了什么破绽,所以才会这么冷静。

想想也是,父亲刚才将所有的事情都讲给自己听了,自己才知道这两年纵横边境的黑风马贼早已换了人。但是之前,四郎可是亲自出马驰援,帮助那两位抓了黑胡子,平了黑风马贼的。六郎呢,在东京城中就已经和那位小楚官人打过交道,在雁门关中更是负责军中情报工作,想必这两年没有少和那两位的人接触。

可能他们早就从什么细节上,看出来这次出手的并不是真的契丹骑兵,而是那两位控制的黑风马贼,所以猜到七弟不会真的出事吧。

想到这里,杨大郎拍了拍五郎的肩膀,觉得自己和五郎真的被几个兄弟比下去了。五郎那次也拨了自己的兵马给四郎去剿灭黑风马贼,可是却没有发现任何问题。自己身为大哥,负责统筹,却没有看出父亲和那位世子之间的暗中联络,真是汗颜啊。

“放心吧,四郎和六郎不是那种无情之人,他们这么做自然有他们的理由。”杨大郎再次摸摸五郎的头,觉得还是不要告诉这个傻弟弟了,免得他七情上面,让潘仁美产生怀疑。

杨五郎对大哥非常信任,被大哥安慰之后,心里的怒气平息了不少,也跟着杨大郎将注意力投入到了之后的先锋任务之中。

耶律休哥率领的契丹主力的确被曹彬的东路军吸引了过去,西部兵力大减。杨五郎心中因七郎之死而满是悲愤,亲自冲锋在前。杀到兴起时他直接脱了盔甲,赤着上身冲在最前方,率先冲上了云州城头,血战四方,打开了云州城门。

负责支援的三郎和四郎急速跟进,扩大战果,冲入城中,终于稳住了局势,彻底占领了云州。

五郎身上中了两箭,厚厚的白布缠绕在健壮的胸膛上,但是他胸中的愤懑之气却并未消去。

他来之前,经过了当时七郎被人伏击的地点,想到七郎就是在这里死去,心中就有火焰熊熊燃烧。这样的怒火,让他一路如同疯虎,连下两城。

……

黑山东北吐儿山下,一圈圈的毡帐颜色各异,像是一朵朵蘑菇点缀在绿野之中。这里就是辽国夏捺钵所在地。

最中心的几座帐篷是金黄色的,四周垂着黄色白色的帷幕,在山风中轻轻飘荡。

位于最中间的帐篷极为阔大,堪比一座大殿。这便是如今辽国国君耶律隆绪的牙帐。帐中由金黄色绣龙绸缎为地障,粗大的柱子上藻饰华丽,一眼就能看出他们受到了不少中原文化的影响。

耶律隆绪登基之时不过十二岁,政事尽皆交付母亲承天太后萧绰之手。萧太后信重韩德让和耶律斜轸,文武二人与萧太后联手,这数年来将对萧太后母子形成威胁的契丹宗室清理了大半,总算是将大权握在了他们手中。

如今耶律隆绪已经十七岁,也逐渐开始接触政事,只是真正做主的仍旧是萧太后。

此刻,他正坐在帐篷中央,听着萧太后和几位重臣商谈这次宋国北伐的对策。

“宋国皇帝说是两路大军,其实还偷偷派了其他两路军队。”北院大王耶律磨鲁古将最新军情向众人汇报,“四路宋军大约二十万,应该算是倾国而出了。”

两国对峙日久,互相对对方的实力都已经比较了解。宋国二十万精兵,真的已经是举国之力进行北伐了。

这一战,关系到两个国家的国运!

“东路有耶律休哥,我并不担心。倒是西路宋军连连拔城占地,锐利难当,需得有员强将前去应对。”萧太后今年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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