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话音落下后,她便觉得自己说的有些不对。
慕锦兮原本也不是那等愿意让所有宅邸繁琐消磨了人生的姑娘。
“和苏珩做朋友大概会很舒适。”慕锦兮随意拨弄了下还未完全分开的黑白子,“可我一想到日后可能沦落到的下场,就会害怕。”
“或许会有变化的。”越贵妃想着昭和帝和她说这件事时的样子。
慕锦兮勾了勾唇角,可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轻易托付终身啊,无论对方是谁,她始终觉得自己一身铠甲柔软不下来,便也难同别人交心。
“若是这些,也便罢了。”她轻轻摇头,“可最严重的问题还远不止于此。”
“你还有什么别的顾虑?”越贵妃身体稍稍前倾,有些疑惑。
慕锦兮却骤然笑道:“我这人啊,大约所有的运气都用在投胎上面了,如今却是时运不济,到哪里都要出些事。看苏珩苏公子却是有大气运的人,还是不要拖累他好了。”
她话说得轻快,越贵妃便以为对方是在玩笑。
其实慕锦兮的确是这样想的。
前世她带着戾气对苏珩,苏珩坎坷,这辈子虽然有帮忙,但看起来也没多顺利,兴许便是她给他带了晦气。
越贵妃轻轻点了慕锦兮的鼻子尖:“我还当是多大事,竟拿些鬼神来糊弄我。”
“臣女哪里敢。”慕锦兮叹道,“前儿撞了邺王那件事以后,陛下还命臣女摘些柚子叶洗澡去晦气呢,您说这是撞了什么邪。”
越贵妃听慕锦兮这样说,却想起来其他的什么事,当下便张口道:“你也别慌,金陵西边山上有个道清观,很是灵妙,先帝在位时还曾召张观主入京。”
“可是差点顶替明光寺成为第一国教的那个道清观?”慕锦兮眉毛挑了挑,“先帝曾想拜张观主为国师,不曾想却被拒绝了。”
“不然还能有哪个。”越贵妃叹息一声,“如今佛教为国教,明光寺香火鼎盛,道教却日渐萧条,道清观都快被遗忘了,不过张观主还在世,这道清观也差不到哪里去,你去拜拜,说不定能转了运。”
慕锦兮细细想了一下,左右是要在金陵逗留几日,四处转转也是好的。
于是这一出门,就是浩浩荡荡一群女眷。
道清观立在半山腰,周围树木葱郁,远远看去仿佛隐于世外,而走近之后又是喧嚣声。
以道清观的声望,即便是道教式微也不是寻常小寺小庙能比的。门外排了长长的队伍,香火的气息被微风一送就到了众人的鼻端。
“我们竟要和这些人一起排队?”昌平郡主诧异地看着曲折的队伍,颇有一些耐心耗尽的模样,“便是明光寺都要为了迎接我等闭门不受香火,这道清观倒是好大的架子!”
听了昌平郡主的抱怨,济王妃连忙拉了下小姑子的袖子。
此次出来济王特意叮嘱把这个小姑子看好,千万别再让她找慕锦兮的麻烦,也别惹出什么事端来。
“郡主慎言。”济王妃低低道了一声。
昌平郡主颇为不服气地翻了个白眼,却不敢反驳,若是济王妃回去说道了什么,王兄说不定真要即可把她送返上京了。
所幸队伍虽然长,但众人进了大殿上香拜过三清之后便又绕去其他地方,慕锦兮一行人倒没在外面等太久便也进了大殿。
殿上三清是一贯的慈眉善目。
昌平郡主看着慕锦兮背对着殿外的众人,唇角忽然露出一丝讥讽:“便是她这样的,拜了也是白拜,神仙如何会保佑她。”
“郡主。”王媛对于佛道之地还是有些许敬畏,连忙让昌平郡主噤声,“这些话出去再说呀。”
昌平郡主满心怒气,便看慕锦兮虔诚地将香放入香炉之中,渺渺青烟笔直而上。
慕锦兮看着那青烟,心无杂念地跪在蒲团之上。
她无所求,拜便恭恭敬敬的拜。跪在这里,只因天命成全了她的因果,给了她崭新的人生,这已经足够。
如此拜了三拜,慕锦兮缓缓起了身,抬脚便要离开。
“这位信士请留步。”忽然一个小小道童跑了出来,急急追上堪堪跨出大殿的慕锦兮,“我家观主想见您!”
慕锦兮怔了怔,扭头看了那道童。
而后便听周遭哗然。
也难怪有许多人惊讶,慕锦兮来之前便同人打听了这道清观如今的行事作风。传闻张观主有神通,可却只有初一和十五各接见一位信士,且随缘。无数人都为了得到张观主的点拨而来,今日,恰恰就是十五。
慕锦兮没想到那个有缘人竟然是自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信士请随我来。”道童看着不高,还有一些奶声。
慕锦兮跟着道童身后,便听到了许多捶胸顿足的声音,显然没想到半月才有的一次机会,今天这么快就没了。
昌平郡主看着慕锦兮渐行渐远的身影,目光有些冷:“她凭什么就这样走运!”
“巧合罢了。”王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