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这讲话可要摸摸良心啊,我什么时候不干活了?我每天早起,杨梅季节里,我每天来回山上四次,我自问嫁进你们老石家,我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吃得比猪差,干得比
“别家的儿媳妇都是勤快能干的很,哪里像你,尽想着偷懒。”杨氏又想起早上在大嫂高氏那边受的气,又想起自己辛辛苦苦的操劳这一大家子还落不了好。
杨氏回家后,看见丁清荷没去山上采摘杨梅而是躺在竹椅上歇息,在听了丁清荷说身子不舒服后,非但不关心,她还找茬骂丁清荷好吃懒做云云的难听话。
杨氏借不到米,只好去西隔壁新氏家借了一点米给全家人做了午饭,下午忙赶搭了牛车去镇上的米铺子买米,花了二十文钱可心疼死她了。
所以高氏现在对党氏爱理不理的,如果相公石瓦郎在边上的话,她顶多脸上带点笑意回答,现在整个院子里就婆媳二人,高氏都懒得伪装了。
对于婆婆党氏,高氏知道自己在她眼里,自己肯定比不上继室张巧妹在婆婆党氏心中的地位的。
党氏也不待见杨氏,便没再多问。
“嗯。”高氏头也不抬的低头绣花。
“刚才你弟妹她来了?”杨氏和高氏的婆婆党氏从门外背着一箩筐猪草进来了。
于是,杨氏冷冷的哦了一声,气的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杨氏眼红高氏手指上戴金戒指,心想自己啥时也能戴金戒指呢?但是再仔细一想高氏方才说的话,她就知道高氏不肯借米给自家。
“哎呀,我怎么记得上回你问我家借的一斗米还没有还呢?弟妹啊,不是做嫂子的不肯借,实在是当家的说我太不会过日子,如今——咱们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前天吧,我妹子家来问我家借了一袋子米,唉,我当晚就被当家的训斥了呀!唉!”高氏抬手撩了撩头发,刻意的把她的手指在杨氏跟前晃了晃,手指上戴着的金戒指在阳光的照耀下金光闪闪的。
“家里没米下锅了,来借点米,等咱家的稻子收了,就可以还给大嫂家了。”杨氏硬着头皮说道。
“大嫂今个怎的想到来咱家了?”高氏停下手里的活计,她手上正在劈绣线呢。
杨氏站在高氏家的院子里,一脸的艳羡。
正面五间宽敞明亮的青砖大瓦房,中间是堂屋,同时充当客厅和饭厅,高氏和石瓦郎住在最西边的一间,和堂屋之间的那间房略小一些,堂屋那间是给石瓦郎的小儿子石墨砚住的,长女石香蝶已经出嫁,继女石香屏住另外一个房间,还有一间房现今放置一些被褥或者她待绣的绣品,院子里搭了个木屋,里面住党氏,这木屋吧说起来比那猪棚好一点而已。
石瓦郎家现如今光景很好,这前院的面积很大,至少有四五分地的大小,坐北朝南,围着八尺来高的青砖厚墙,墙头上插着密密麻麻的尖锐破瓷碗片,仿佛闪着凛冽的寒光。
高氏正在院子里绣花。
高氏一看自己弟媳杨氏来了,心中冷笑,她不是瞧不上自己当继室吗?今个她是来干啥的?
杨氏在瞥了一眼空荡荡的米缸后,本想花钱买米,但是钱花出去心疼啊,便眼珠转了转,拿了空的米袋子去了大嫂高氏那边借米。
总会有机会的,丁清荷这么安慰自己。
“嗯。”丁清荷点点头答应了,心想杨氏肯定心里怨恨自己,分家的事儿得加快了。
“嗯,快点去做早饭,大家都等着吃呢,回头午饭我来做。晚饭你教一下木槿怎么弄吧。”杨氏这么说算是勉强答应了这个三人轮流做饭的决定吧。
“爹,相公,婆婆,你们先歇一会,我进去土灶房生火做早饭。”丁清荷在石柱庚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手时,心里松了一口气,好在自己这便宜相公是很维护自己的,所以目前自己在石家的处境过的也不算太艰难。
听到石破郎提及自己女儿的名字,杨氏嘴唇动了动,倒是没再说话。
“茶花,石里正和乡亲们都看着呢,这柱庚媳妇才嫁过来多久呀?你就这么使唤她,回头亲家得知了,还不得使劲的使唤咱家红梅啊?”石红梅就是嫁给了丁清荷的二哥丁双喜。
“咱家的家务事让他瞎定论干啥?这一日三顿就该你媳妇做,你媳妇之前不都做的好好的吗?”杨氏可不想自己下地回来还自己给一大家子做饭。
“娘,石里正刚说了你,小妹,我娘子三人轮流做饭,今个早上时辰不早了,我们还要下地干活,早饭就让我娘子做吧,午饭你做,晚饭小妹做,爹,娘,你们觉得呢?”石柱庚见杨氏还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马上再接再厉说道。
自家柱庚长的好看的,又勤快又能干的,咋会找不着媳妇?虽然杨氏在心中这么安慰自己,可是她也知道娶媳妇不是那么容易的,家里没几个钱谁家愿意把姑娘嫁过来?
说完这话,石破郎有点后悔了吗,因为杨氏朝天翻了翻白眼,显然不赞成他说这话。
“茶花呀,柱庚这话说的在理,咱家这情况,如果不是搭了扁担亲,怕是连丁氏都娶不回来的。”石破郎咂了咂嘴,壮胆讲了一回公道话。
这石家没有香火继承,如今也算石破郎的一桩心事。
闻言,石破郎略不可见的颔首皱眉。
对啊,通哥儿可是姓张不姓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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