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如一日的热情和坚定,心中自然敬佩不已,恳切道,“陆先生为中医忙碌奔走,当得起这称呼。”
陆清和赶忙起身,朝她揖了一礼,“蔺太太可饶了我吧。”
刚刚素安还疑惑着,为什么不过是‘先生’这样的简单称呼,他还受宠若惊。
现在他接二连三的说着‘蔺太太’,素安终是明白过来,陆清和是顾忌蔺都统的身份,不敢在蔺都统未婚妻跟前托大。
虽然陆清和是警视厅厅长的嫡长子,出身也是相当的好,但是和位高权重出身世家的蔺都统一比,就算不得什么了。
在这一刻,素安终于切切实实的认识到,报纸上的声明一登,自己的处境忽地就不愿意了。
说起来也是有好有坏。
最让她为难的是,不过是有了个声明而已,订婚酒席都还没办,大家已经一口一个的‘蔺太太’的叫上了。
陆清和捧了自己亲手斟的茶到素安跟前请她品尝,素安抿了几口。味道着实不错,清香四溢,浓淡适宜,不由赞了几句。
身为做东的人,陆清和却是个不多话的。幸好薛符与素安熟悉。当陆清和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时候,两个人就说几句旁的,还不至于冷了场。
“……你来了后见过薛姐姐了吗?”素安问薛符。
“见过了,她最近又凶了不少,难怪我三弟之前说她打电话的时候都冒着火。”薛符顺口答完,问了几句素安现在的身体状况,又闷闷的道,“唉,过两天我爸也要来了。你说,我如果遇到他这么个能唠叨的,会不会被烦死?要不这样,你们的订婚宴我不参加了。我先回中南那边守着去!”
这话别说素安了,就连沉默寡言的陆清和都听不过去了。
“我觉得薛医生人很好。温和细心,还肯照顾晚辈。而且很博学,中医西医皆有涉猎。”陆清和道,“不知薛符你为什么这么怕他。”
薛符反驳,“你被他揍过吗?没吧。被他数落过吗?肯定也没。所以我怕他你不怕啊!”
然后陆清和就讷讷的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
说实话,没见到陆清和之前,素安是怎么也没料到日后的大师年轻时会这么的不善长和人交流。
毕竟,这位陆大少爷,之前可是做出过从家里逃跑独自去金陵的‘壮举’的。
但是反过来想想,他这样的脾气,还能鼓起勇气做出这样的事情,显然是真心热爱中医学,所以拼了所有也要达到目的。
思及此,素安轻叹着不胜唏嘘。
一顿饭平静无波的吃完,三人准备离开。
陆清和说自己身为做东的,请素安和薛符先行。
两人都知道与他辩驳没什么用处,也不多费唇舌,直接当先往外走。
薛符当先开了门,邀请素安先出去。
谁知素安只朝外探了一下头就立刻收回脚步,缩回屋子里站着了。
薛符奇道,“怎么了这是?”因为惯常带着警惕,他觉得不对就立刻压低了声音,所以这句只能屋里三人能到。
薛符疑惑着朝门外看了一眼,眼神瞬间变得凌厉,亦是收回身子回到了屋中,又小心翼翼的把房门闭上。
“你认识郭军佐?”在陆清和诧异的目光中,薛符小声问素安,“不然怎么退回来了?”
素安摇摇头,“那两个人里,我只认识方家的二老爷,方兆。”
刚才她出门的瞬间,正好看到隔壁间有两人正朝里走过去。其中一个就是方兆。所以她反应迅速的撤回来,不想对方也看到她。
因为她留意到,和方兆在一起的那个人,虽然瞧着穿粗布棉袄,好似不过个寻常人。但是那人眼睛有神得很,不像是普通百姓。
素安就留了个神,快速退回屋子里,避免在没有想清楚对策前就和那些人正面对上。
“方兆?方家二老爷……那是你二叔吧?”薛符问。
陆清和插道,“那是以前。现在段小姐姓段了。”
薛符摸摸下巴,“方兆这个人我倒是不认识。不过,我认识和他一起进去的郭军佐。”又问素安,“王都统身边的郭军佐你知道吧?”
陆清和听闻这个名字,温和的目光陡然现出厌恶之色。
“我不认识郭军佐,”素安想到了那个人不简单,却没料到会是王都统的人,遂道,“不过我曾见过郭军佐的太太。”
顿了顿,她补充,“当这位太太在大使夫人跟前陷害陆太太的时候,我正巧就在那个舞会上。”
素安想着,陆清和恐怕也是听说了郭太太和那几位太太在陆家舞会上的所作所为了,所以才会露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