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沉默的那个年龄大的开口说道:“你先跟我们回师部进一步调查,至于其他人,今天是会战第一天,劳动不能受影响,我们随后会陆续找他们问话,放心,一定会给你一个心服口服的调查结果的。”
还要回师部?那里人生地不熟,还不知道有什么等着她呢,薛妙有些急了,不知道报信的找没找到领导,回来晚了,她可能真要被带走了。
会议室的门被大力推开,是得到消息的顾宇宁带着几个连长跟司务长还有知青代表进来了,见是这两个师部最顽固死板的人过来找事,顾宇宁嘴角挑起讥诮的弧度,“老冯,撇开我们直接审问我们团的知青干事,这事有些说不过去吧。”
叫老冯的暗暗皱眉,他们怎么回来的这么快?本来还想着趁人没回来把这小知青带走,回去逼她承认,好好利用这件事来打击下这帮外来管理层的气焰,这下有些难办了,懊恼归懊恼,还得开口应对:“有人举报你们团薛妙靠不正当手段谋得升值。”
脾气火爆的二连长第一个急了,一把抢过身旁宣传干事手中薛妙当初提交的建议稿摔在桌子上:“你们给我睁大眼睛看看,这么有才华的人我们提拔上来为大家做贡献,怎们就不正当了?”
老冯把稿子往旁边一推,“这我们可看不懂,”在进屋的人群里找了一圈,开口问:“怎么没看见你们三营长?”
屋里都是聪明人,立即想到了小薛是被写信诬陷走了陆鸣的关系才当上生活干事。
几个司务长也脑了,“我们营长在山上代替团长指挥人干活呢,你到底什么意思?你回头看看统计,吃的跟上来,营里这几天劳动效率提高了多少。”
几个知青也纷纷表示:“我们不怕多干活,领导在我们伙食上尽心,我们都特别感激,薛干事为让我们吃好点绞尽了脑汁,这样还被人冤枉,我们第一个不服。”
“有人举报我们当然得调查,我们又没说要给她定罪。”老冯辩解道,再也不敢提要带走薛妙回去调查的事。
屋里人据理力争,老冯两人草草败下阵来,临上车前还被顾宇宁逼出了举报信。
薛妙在旁边抻着脖子跟着一起看了举报信,这个写举报信的有意思,不想得罪最大的领导,看她跟营长直接汇报工作,隐晦地提出她走了陆鸣的关系,是陆鸣从中牵线她才当上这个生活干事的。信写得很有技巧,当然最后没有署名。
徐晓丽最爱好写思想汇报,薛妙在跟她同一办公室的宣传干事小王那见过她的字迹,跟这篇举报信的笔迹不一样,除非她会两种书写方式,以她那个智商可能性不大。那会是谁呢?肖副团长?他当了多年领导还能干出这么没品的事情吗?况且他要是写也不会绕过顾宇宁专对上陆鸣。
领导们随后专门调查了一番举报人,却毫无结果,这篇举报信在驻地成了悬案。
没查到人,举报的事情却不能姑息,顾宇宁难得地在学习会上开口发言,借着薛妙受诬陷的事给下面人上紧箍咒。大部分人单纯热情,一时都同情起薛妙来,本来大家因为最近伙食改善对她的好感度蹭蹭上涨,两厢叠加,薛妙现在在驻地的人气都要赶超卫生员季淑了。
薛妙性格率直,看不惯背地里行龌龊事的阴险之人,找顾宇宁要来那份举报信,没事就研究信上的笔迹,有人惦记自己,心中必须警钟长鸣,不急,等研究透了,总有一天能发现端倪。
做完自己该做的,然后就……该干嘛干嘛。总不能因为前路挡了坨屎,就恶心得停下来不走了吧,她的三把火还没烧完呢。
这次指向团部东边的一处浅滩,那里是林子里流淌出来的溪流的一个小分叉汇集而成的,面积不小,没被好好利用,任其长了些杂乱的水生植物荒废着,这么好的条件拿来养鸭子最好了,以创收的名义集体养殖,上面不但不会找麻烦,还会鼓励,至于最后卖多少吃多少,还不是他们自己说了算吗。
她想好了,专养小麻鸭,一年可屠宰,每只入舍产蛋数能达到二百多。鸭子能炸、能烤、能炖,光是本省就能吃出十九种套路,是最优质的食材。最好的一点是,鸭子习惯在潮湿环境下生活,扛瘟疫能力比鸡跟猪都强,可以提高饲养效率。
还是带着她的固定班底,几人挖沟筑坝,在岸上一侧搭起排排茅草顶的鸭舍,准备就绪后跟陆鸣申请了二十五块钱采购经费,以五分钱一只的价格从国营种苗厂买来五百只鸭苗,鸭苗不算小,在岸上先放养两天,把原先团部里饲养的十几只大鸭子赶来,让它们带着小鸭子一起进水,浅滩里水生动植物多,不用格外多放食,晚上再用哨子赶它们入鸭舍,养起来省事又省心。
司务长跟采购员过后都猛拍脑袋,哎呦,这么好的地方他们怎么就没想到要好好利用下呢,看来真像营长说的,他们这些因为换防被安排过来管理建设兵团的人,是北方的豹子闯进南方老虎地盘,光想着适应环境,没学会利用环境,才让日子过得紧紧巴巴,日后一定要跟人家小薛多学习。
驻地的事情不急要一点一点慢慢来,正好陆营长告诉她已经给她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