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山伐木吃的随机,密林里蘑菇大部分有毒,运气好会碰到白蚁窝边的鸡枞,大多时候用多多的辣椒炒些木耳来下饭。
这里木耳确实不缺,长在倒地的死树上,密密麻麻,但现摘的木耳不晒干,吃起来软塌塌,一点味道都没有。没味道也没放过,薛妙采了好大一些,还顺进福德居好多,偷偷处理好留着卖钱。
光吃木耳太单调,走了一天路,大家又累又乏最需要弄点蛋白质补充营养,可上哪找去呢?忽然前方草丛传来动静,有肉了!薛妙双目炯炯,屏住呼吸,把老于给她的削尖硬竹举过头顶,这形象跟刺猹的少年闰土比就差个项圈。
老于见薛妙出去好久还没回来有些着急,正要喊人出去找,就见甩着两根麻花辫的小知青拎着一只快有她胳膊粗的大蛇乐颠颠地跑回来。
“额滴个乖乖,这么肥的大蛇,你这女娃子可真厉害。”农场职工天南地北,一激动川人老于嘴里冒出了的陕味俚语。
林峥嵘哥几个惊了,“妹子,你不怕蛇?”
“谁说我怕蛇,我上回那是不小心。”她从小到大光蛇皮就扒过成百上千条,论做蛇,她能不重样的连做一个月。“今晚你们有口福了,看我给你们露一手。”
跟变魔术一样,薛妙从随身背篓里拿出一堆小纸包,一湘省职工调侃:“妹陀,我看你比那个季卫生员更像倒腾药的。”说对了,搞厨艺其实也是搞化学,跟制药异曲同工。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把蛇挂上树,拿着老丁提供的不趁手的破菜刀,在特殊位置划了记号,拿手一撕一大张蛇皮被退得干干净净,清内脏,砍蛇段,把菜刀耍出了花,等众人反应过来薛大厨已经倒掉纸包里的东西把蛇段都腌上了,手里提溜着蛇胆问大家:“谁要吞?”
林子里潮热需要吃辣,薛妙用带进林子的野山姜做了一窝重辣少油的改良版口味蛇,红红辣辣的一窝蛇肉在陶锅上兹拉作响,配上绿油油的野生芜菜,好看又好吃。蛇肉细腻,辣得人眼含热泪嘴巴喷火,除了辣,这窝蛇肉的味道极为繁复,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几人彻底服了薛妙的手艺,老于抹了一把脑门上辣出的汗:“爽!我老于活这么大岁数,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口味蛇,都说我们川省、湘省人爱吃辣,会吃辣,没想到你这沪市来的小知青辣锅做得这么地道。”
“我从小在赣省山区长大的,都说川滇贵湘嗜辣,其实我们那吃辣更凶。”薛妙展示的厨艺得有出处,以过世爷爷之口,提了一些山珍做法,听得众人口水流一地,边听好吃的边把眼前的口味蛇吃得一干二净,连个渣渣都没剩。
老于把薛妙夸了又夸:“小薛这次带你来确实有用,下次还带你怎么样?”
“啊?”薛妙垮了脸,饭做得好还有这效果。
“哈哈哈,她还真信了。”
☆、香蕉、菠萝、鱼
吃得好,干活劲头足,第二天老于亲自选定了一棵绒毛番龙眼树,让小伙子们挥斧。
番龙眼的木质是红褐色的,一斧子下去,飞溅的红色木屑像树的血泪,不说薛妙这种从网上了解过番龙眼价值的后世来者,连林峥嵘他们这些本土小青年都有些不舍,“于师傅,这棵树成材不容易,砍了太可惜,我们能不能换一棵?”
老于摇头,“我能不知道这棵树的价值,你再看看这周边有哪棵树不珍贵?放心,我老于伐了这么多年树心里有数,这棵番龙眼已经到岁数了,我也见不得有些地方乱砍树,别人不敢保证,凡是我老于经手的树,没有一棵是被糟践的。”
老于沉吟一会,继续对年轻人说:“利用树的更替,倒出空间让小树成长,能让这片林子世世代代更好的存活下去,同时也能给国家做贡献。别有负担,我们只不过是让这种新老更替提前了一点而已。”
老于的一番话,让几个知青对他肃然起敬,比起那些成天喊口号催生产瞎指挥的人,劳动在第一线的普通工人的自然观朴拙又务实,他们是这个时代最可爱可亲的人。
薛妙站在老于身后大声喊:“于师傅,你想吃什么?我中午一定让你吃得满意。”
老于吓得一趔趄,拍着胸口,“喊这么大声做啥子?时间早着呢,你去溪边转转去吧,注意安全别走远了。”
“知道啦!”
薛妙提着小水桶往溪边去,边走边用竹枝敲打身前的草地,估计蛇被她昨天的英武表现吓着了,一条也没发现,看来中午没法再做蛇肉了。
一时有些犯难,薛妙打量岸边,想找找小动物的脚印,兴许能逮只野鸡炖。正低头寻觅呢,忽然后脑勺被砸,薛妙回头瞅,什么也没发现,隔一会又被砸,头上轱辘下来一颗圆滚滚的绿色果实,树上掉的?薛妙抬头望树。
瞧她发现了什么!一片阔叶后面露出一对毛茸茸的耳朵尖,慢慢地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也露了出来,一只可爱的蜂猴藏在叶子后面,刚才砸她的就是这小家伙,蜂猴一般夜间活动,这只猴过的是美国时间吗?
发现两脚怪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