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鉴——荣华与富贵,殿下一分都不会贪图;莫名的冤屈,殿下半分也不能背负!”
半分都不能背负!
孟光朝看着女儿的样子,忽然觉得这个场面似曾相识——
当年云娴被从破庙里救出来,身心俱伤。一个少年不顾一切的将他与夫人拦住,说出的话一句比一句狠,但是话中对她的维护之意,却是一句比一句浓。
无论是非,无论对错,不过是因为在这个时刻里,他只想着她,再无其他个顾及罢了。
兜兜转转,一个轮回。
这一次,轮到她了吗?
孟光朝忍不住笑了一下,这一笑,竟将鼻头笑的发酸,眼睛笑的模糊。
女儿大了,困不住了。
崇宣帝仿佛被震慑住似的,下意识望向周明隽。
可是此刻的周明隽眼里哪里还看得到别人。
他慢慢走出去,走到孟云娴的身边,伸手拿过她手里的金牌,弃之如敝屣一般丢在一边。
金牌掉在地上,发出铿锵一声响,大太监瞪大眼睛:“大胆——”
崇宣帝慢慢抬起手,示意他不要再说。
周明隽双手将她搀扶起来,又弯下腰将她膝上的灰尘掸了掸。
“周哥哥……”孟云娴有点拿不准他此刻的心情,心里有些打鼓。
就在这时候,几个内侍慌慌张张的跑进来,“皇上……皇上……”
今日的朝堂注定是无法安宁了。
崇宣帝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滋味,但是那种堵在一块发泄不出来的憋闷叫他十分难受,此刻内侍在朝上放肆,他当即怒吼:“混账东西!这里是什么地方,一个个都没有数了吗!”
内侍哪里还顾得上别的,当即跪下来高呼:“皇上,贵妃娘娘一定要进来为五殿下讨一个公道,奴才拦都拦不住啊!”
随着内侍声音落下,一袭华服的贵妃自殿外稳步而来,她目不斜视,只是盯着龙座之上的人,更像是——来找麻烦。
朝堂上轰的一声炸开。这时候换做是别家的女儿擅闯朝堂,其他人早就抱在一起花式弹劾了赐罪了,可是明贵妃的娘家……是镇国公府啊。
不少人悄悄地转过头去看镇国公府的人,结果无论是镇国公还是贵妃的侄儿们,皆是老神在在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他们的表情好像在说——很想瞧瞧哪个不要命的想出来讨教几招。
若说皇后的娘家皆是掌握着朝中权势的重臣,那么镇国公府就是手握兵权越战越勇的锋刃。镇国公府出来的几位将军都是手握兵权不能得罪的人物,也极为照顾贵妃这个胞妹,多少年了,大家都期盼着镇国公府阴沟里翻船,可惜宫里头这位稳扎稳打一步一个脚印安静度日,从未折腾过谁,谁也别想折腾到她,宫外的几位屡立战功还懂得分功避芒,大禹能屹立于此多国来朝,他们功不可没。
“贵妃,这里是朝堂,你岂可擅闯!”崇宣帝被贵妃今日的举动气到了,语气有些不善。
贵妃虽然出身高,但在宫中从来不是什么骄纵欺人的主,更以皇后为尊,如今这是做什么?
贵妃的内侍怕皇帝没听明白重点,赶紧又重复了一次——贵妃是要为儿子讨说法呀!
随着内侍这一划重点,令朝堂上不少人都在心里默默打了个寒颤。
他们好像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
五殿下是曲梵音所生,有一半吴人之血没错。
可五殿下如今,是宫中那位贵妃的儿子。
或者说,在五殿下记名贵妃那一刻开始,他身上一半的曲氏血脉,也该抹掉的。
如今所谓的证据根本站不住脚,早些时候还坚定地要整垮周明隽的朝臣,此刻安静如鸡。
果不其然,就听贵妃理直气壮道:“皇上,臣妾入宫多年,膝下无子,可是臣妾从来都是规行矩步半点不敢逾越,当年殿下将隽儿送到臣妾宫中,臣妾便拿出了满腔真情对待隽儿。隽儿于臣妾来说,即便没有那玉碟上的一笔记载,也早就是亲生儿子一般的存在。”
贵妃声泪俱下,看的镇国公十分心疼。
下一刻,贵妃抹掉眼泪,眼神锋利的扫了一眼朝上的人:“隽儿是本宫的儿子,如今竟有人说隽儿勾结乱党,母亲还是亡国妖姬。本宫是不是可以理解成,有人指认本宫是亡国妖姬!?”
“贵妃,不得胡言!”崇宣帝一个头两个大。
流言蜚语所说的自然是五殿下的生母曲氏,可没想贵妃直接跳过这个人,将自己放在生母一样的位置上反问众人。
不等皇帝说什么,贵妃忽然望向崇宣帝:“玉碟清楚记载,隽儿就是臣妾的亲儿子!皇上是人中之龙,各位大人更是朝中栋梁有大智之人,仅凭着风言风语就将本宫护着的儿子说成旁人的儿子,还用那些可笑的玩意当做确凿的证据,臣妾敢问皇上,玉碟只是个摆设,是个笑话吗!?”
忽的,贵妃将头上的冠钗一把抓下,举着这些华丽的首饰扬声道:“臣妾的儿媳已经说得很明白,流言蜚语从来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