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接进侯府,此刻的王氏已然接受郑氏,将她当做了后半生的依靠,也带着她入府。
第二年,郑氏趁荣安侯醉酒作出米已成炊的假象再揭露之时,正是田氏有孕三个月的时候。
自郑氏盗走云娴用死婴代替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了她漫长的报复。
骨肉亲情也好,夫妻情深也罢,荣安侯府的荣华与福泽,注定要被她在最致命的地方狠狠扎刀,用最透彻的血与痛,来祭奠她能为之付出生命的人。
……
因为孟云娴及时解除了贾氏的威胁,所有人都顺利得救,清除了所有的火药作为贾氏的罪证后,孟光朝一把火烧了这里,带着所有人退出了破庙,回望那熊熊火势时,火光映衬着他眼中的苍凉。
周明隽抱着孟云娴冲出来后就将她轻轻放在一边,他回过头,看了一眼被闵祁重新扣押的妇人。
就在刚才,贾氏拔出云娴身上的箭再施毒手时,他正要冲上去挡下来,却见一枚暗器比他更快,直中贾氏握着箭的手腕,救了孟云娴一命。
暗器,就是这妇人发出的。
“多谢。”周明隽淡淡的说了一句,回过头继续认真的查看孟云娴的伤势。
妇人站在周明隽身后,无声一笑。
一行人很快下了山,孟光朝命手下的人将夫人和小姐先行带回府中请最好的大夫医治,自己则是先着手处理贾氏的事情,以及那个来历不明的妇人。
这一晚的事情很快就传开
平城伯府二小姐杀人之事被荣安侯府的二小姐当众指出,平城伯夫人为了报这个私仇,竟然买凶掳人,将荣安侯夫人和府中的小姐都掳走,欲杀之。所幸有五殿下与荣安侯极力营救,才没有酿成大错。
但平城伯府也彻底的栽了,从这白府的宴席开始,便相继得罪了侍郎府,白府,荣安侯府。
……
侯府小院,郑氏曾经的房间里,妇人看着那露出一半的密道入口,凄然一笑:“侯爷此刻是不是都想起来了?”
孟光朝颓然的坐在一旁积灰的榻上,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妇人握着手中的匕首:“侯爷不必担心,这密道,自岚姐姐盗走贵府大小姐那一日就已经用火药封死,而那一日扮稳婆的三位妹妹,也已经在事后被侯爷以失职之罪处死,算上自尽身亡的岚姐姐,如今知道这真相的,只剩下我一人。”
“我们自懂事起就被训练,伴在小姐身边护她平安,她是个聪明又善良的姑娘。她被送来敌国,我们便跟着一起来,她被软禁行宫,我们就想办法帮她逃脱。我们没有了国,以为可以为自己建一个家。可世事无常,将我们最后的希望也一并剥夺。”
“岚姐姐对夫人,是忠义之情,对陈公子,亦是似海深情,侯爷怎么会相信她不懂呢。”
妇人慢慢将匕首抽出,“吴国是如何腹背受敌直至覆灭,百姓如何被教唆欺骗信以为真,小姐因何成为质子命数陡变,侯爷都清清楚楚,至今仍不觉得自己错了吗?”
孟光朝的眼神一动,仿佛因为这一句话,从刚才的死气沉沉中抽回了生气,他淡淡一笑,坚定地语气一如当年:“为人臣子,忠君爱国,何错之有。”
妇人怔愣一瞬,忽然大笑起来,她眼中闪过厉色,匕首扬起。
孟光朝不闪不躲,看着那朝他刺来的利刃在半道硬生生转了方向,刺进她自己的胸膛。
“姑姑!”被闵祁带来的绿琪不顾阻拦奋力冲了进来,抖着手将妇人抱起来,忍着眼泪用自己的脸贴着她的脸,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的生命过给她。
叶姑姑强忍着痛苦,轻轻地抚摸绿琪的脸,露出一个释然的笑来。
“孩子……还记得姑姑跟你说的话吗?”
绿琪的眼泪不断地往下调,哭腔颤抖:“记、记得,主仆忠义,刻骨铭心……”
“姑姑告诉你的其他事情……都记得了吗……”
“记得!我都记得!姑姑,我带你去看大夫,你坚持住……”
叶姑姑的嘴角流出鲜红:“自今日起,你一定要好好的照顾云娴小姐,我们欠她的……就要辛苦你……帮我们还上了……”
孟光朝出来的时候,房内只剩下绿琪不断地哭喊声。
闵祁对他行了一礼,道:“侯爷,殿下命小人转告侯爷,绿琪姑娘是在叶姑姑宫外安置的屋舍里找到的,她当时被捆绑着,根本无法前来侯府相救。绿琪只是叶凝姑姑养大的一个小宫女,对所有事情都不知情,此刻孟二小姐的情况不稳定,绿琪又是一直侍奉在孟二小姐身侧的,希望侯爷能让绿琪回去继续侍奉。”
孟光朝听到孟云娴的名字,眼神一紧,当即迈步朝着主院奔去。
此刻主院早已经炸开锅,两位小姐身上都有伤,四小姐孟云茵的伤口已经处理完毕,上过药之后人已经醒了,主母田氏伤的最厉害的是手腕,几乎一片血肉模糊,她意识清醒,不断地想要挣开层层的包围往孟云娴的房里去,阿茵在一边哭着阻拦,心中同样牵挂着二姐姐。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