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金填了闯祸的坑再说。”
阿茵放空了一瞬。
孟云娴看到人都上了马车,也放松不少:“怎么了?”
阿茵小声道:“二姐姐的话语初初听来叫人心颤,细细品味,又觉得道理甚重。我从未想过这些,即便真的要帮母亲扫开那些叨扰,恐怕也只会耍些小脾气小性子。”
孟云娴捏了一下她的手:“可是阿茵自小生长在侯府,长在京城,很多地方比我厉害多了,想想第一次入宫,第一次去穆阳侯府,若非有你护着我,我早已乱了分寸,往后阿茵要教我的还要更多呢。”
阿茵乐了:“那我们就彼此互教互学,往后二姐姐与我一起护着母亲。”
“好,一起护着母亲,一言为定!”
“你们两个,玩的还开心吗?”荣安侯笑着送客,转身之间,已经换上了阎王脸。
“连我这个父亲都编排起来了,谁给你们的胆子。”
孟云娴挺直腰板:“父亲自来不吝啬于传扬宠妻之名,总不至于是只会做嘴上说说,毫无行动的做派嘛。”
“你……”
“多谢父亲救嫡母于水火!”孟云娴咧嘴一笑,当即一个正经的鞠躬。
阿茵立马随上,又是一个鞠躬。
“我还没死呢!”荣安侯一人一个爆栗子:“我还在招待贵客,就这样被你们找出来,且给我记着。”
孟云娴忽然想起来自己刚才看到的熟悉身影,下意识的问了一句:“是……是五殿下吗?”
荣安侯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二女儿:“是啊。”
真的是周哥哥!
第65章 心思
一碗生姜红糖水已经见底,田氏盯着空碗,略略有些出神。
张嬷嬷取来了药油,督促着田氏用药。
田氏有心事,上药时并不放松,张嬷嬷叹了一口气:“夫人整日怀着心事,身子总会疲惫,御医也说用药时应当放松些,否则起不到什么作用。”
田氏冷不防问道:“这段日子有什么动静?”
张嬷嬷会意,如实回禀:“自从夫人让奴才们盯着宋嬷嬷开始,但凡是二小姐的院子那边有什么动静,宋嬷嬷总要出一回门。从穆阳侯府那日开始,二小姐与楚绫争执;体考改换规则二小姐须得苦练跳舞;国公府二公子相邀;县主请二小姐去王富练舞,甚至是体考出结果那日,宋嬷嬷外出,所见的人,也和夫人猜的一样。”
田氏沉默。
张嬷嬷见田氏不语,拿不定主意,只好旁敲侧击:“若说这京城里头有哪个做长辈的看重小辈,一半是真喜欢,一半总归是看在了小辈的出身门第,关心示好有之,可谁也不似这样偷偷摸摸的,奴才瞧着总觉得奇怪,夫人……决定怎么处置宋嬷嬷?”
田氏眼神微动,唇角轻轻一翘:“嬷嬷以为云娴如何?”
“二、二小姐?”
“你心里想什么,照实说就是。”
张嬷嬷了解田氏,便放开了来说:“二小姐初回府时,虽表现得小心翼翼不敢惹事,但骨子里并不是什么懦弱之辈,偶尔拿个主意争个脸面,略有些一鸣惊人的意思,不过近来……二小姐好似有些变化。”
田氏笑了一下。
张嬷嬷飞快的打量一眼,心下了然。
夫人这个笑,并非是因不悦而生的笑。
田氏:“你也觉得她有变化,便不算是我胡思乱想。之前她虽有惊人之举,但抽丝剥茧,总能瞧见旁人指点的痕迹。可是近来她行事作风大变,我反瞧不出旁人指点的痕迹,倒像是她自己愿意这样做的。”
张嬷嬷:“二小姐毕竟是回了侯府,从前的做派总要改变些的,况且绿琪也说,前段日子二小姐闭门不出,整日读书写字,温习规矩,孩子长大了收敛了,有了自己的心性并不是怪事。”
田氏只听着,又没说话。
是啊,孩子长大了总有自己的心性。且孟云娴今日的举止让她大为意外。嫁到了侯府之后,除了多年前的那桩事情,她再没有受过任何委屈,谁都将她护着捧着,唯恐照顾不妥。可是她再受宠爱,也是一府的主母,是荣安侯爷明媒正娶的妻子。
夫君在朝为官,她身为后宅妇人,有些事情规避不得,做姑娘时不喜欢那些假心假意的应酬宴席,能躲就躲能任性就任性,但做了一府主母,心里再不喜欢,再疲于应对,也要撑起侯府的门面,绝不能让人觉出怠慢的态度,这是侯府的脸面,是再深的宠爱也不能拂去的担子。
侯爷对她爱护有加,阿茵和阿远也孝顺听话,她本该知足,却仍是被今日的种种狠狠地戳了心窝,让她有种回到了做姑娘时候的感觉,仿佛自己真是被呵护备至的小姑娘,受了委屈就吃糖果,边吃边看父兄挥舞着大拳头将讨厌的人全都赶走。
若是云娴自己的改变,她并不说什么,甚至觉得窝心又欣慰。
可是如果掺杂了宋嬷嬷和平城伯夫人,她便不得不多想。
她们为何会这样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