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每一个鼓点都踩得恰到好处!
忽的,她双臂一抖,竟从窄袖里竟落出两根缎子,缎子的末梢系了两颗金色的小球。
系着小球的缎带被挥舞起来,因为有小球的重量使得舞姿变得快速凌厉,在一个翻飞之间,她忽然伸脚一踢,小球直击西北方的红木柱子,精准的打中了红木柱子顶端系着的小灯笼!
小灯笼像小炮仗似的炸开,竟落下一长串金铃!
“好!”皇帝忍不住喝彩。
这样的功夫,真是难得一见!
在场看呆的不止一人,这舞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就像是一支杂糅了好几种舞风,却又不显得突兀的舞曲。尤其是那一踢,简直精彩绝伦!
接下来,东北方,西南方,西北方三根木柱子上的小灯笼依次被踢中,例无虚发,她的每一踢都踩着乐曲的节奏与鼓点,叫人看的激动人心,忍不住鼓掌叫好。
金玲落下,在风中发出了天籁之音,又为原本已经变了风格的舞曲拉回了原本的仙气。
等到看官反应过来时,台上哪里还有什么英姿飒爽的小姑娘,眼前一阵艳红舞过,落地的广袖重新落在了她的身上,红色中夹杂着流光溢彩的纱段,仿佛在一瞬间又重归于最初的柔和宁静。
孟云娴已经跳的浑身大汗。
还有最后一节。
也是最关键的一节。
她深吸一口气,忽然飞奔起来,径直冲出舞台,将落脚踩在了红色的木柱子上,飞身而归时,她一把拉住了四根木柱子之间相连的红绸,整个人悬空而起,荡到下一根红绸的时候,飞快换手,又是一荡,绕着舞台中央一圈荡下来,宛若天外飞仙。
“飞、飞起来了!”不知哪里的小婢女惊呼一声,场上出奇的安静。
藤球落在了地上,周明隽转过头,心中系着一个人的结果,拳头慢慢的握紧。
就在她荡回到起始地点的同一时刻,最后一颗没有系着缎带的小球直击最中间的大灯笼,灯笼炸开之时,落下的竟是大片大片的花瓣和一根红绸。
红衣少女突然发力,朝前荡去的同时放开手里的红绸,眼疾手快地握住了灯笼里落下的缎带,只见她双腿往缎带上一盘,超前抬首支起身子,靠着与顺滑缎带的摩擦与花瓣一起缓缓落下,犹如仙女下凡。
原本窃窃私语的考场内变得格外安静,仿佛都沉浸在了刚才的舞曲里还未回神。
殊不知,这场景在崇宣帝的眼里,早已经和另外一段清晰起来的记忆合二为一,同时忆起来的,还有另外一个人。
一声脆响,皇帝手里的杯子竟然直接掉在地上,碎成了一片,也让一些人清醒过来。皇后和大太监吓了一跳,一个嚷嚷着婢子来收拾,一个走到皇帝面前查看是否有伤势。
因为走得近,皇后听到了皇帝一声情不自禁的呢喃——
“是……梵音吗?”
梵音。
曲梵音。
皇后的眼神一厉,像是想明白了什么,望向了男子体考那一头的周明隽。
曲梵音,吴国质子夫人,十多年前葬身火海的那位禹国宠妃。
“皇上,您失态了。”皇后的语气近乎冷淡的提醒着这个年过五旬的男人。
崇宣帝一个晃神,赶紧收起了还未喷发的情绪,又变作了那个高高在上的真龙天子。
“把她叫过来。”
此刻哪里还有人管什么考官,一叠声的去请孟云娴过来。
轰的一下,场内响起了各种各样的议论之声。
趁此机会,皇帝望向昇阳:“这就是你给朕的惊喜?”说这话的时候,皇帝还往周明隽那边看了一眼:“将五殿下一起请过来吧。”
孟云娴和周明隽都过来了,两人并未看彼此,恭敬的向崇宣帝行礼。
崇宣帝第一次没有紧张自己的儿子,而是死死地盯着孟云娴:“你的舞……跳的很好。”
孟云娴:“多谢皇上赞赏,小女雕虫小技,临时抱佛脚,是在担不起一个‘好’字。”
皇帝的一半心绪都沉浸在了过往的回忆里,但到底还是清醒的。
“今日本该是族学的体考,朕来此是为了看学子们的考试情况,为何你会跳这段舞?是昇阳安排的?”
孟云娴堪堪站定,藏在袖子中的拳头紧握,压下心中的紧张和慌乱:“回皇上,小女不敢欺瞒。小女回京不过数日,从小并未学过跳舞,体考对小女来说九死一生,所以曾经一度想要放弃。”
“就在不久之前,小女与昇阳县主相识,一见如故,县主说因为族学考试出的问题让圣上十分劳心,县主一心想要为皇上准备一个惊喜。”
昇阳县主含笑看着孟云娴,眼神亲切的仿佛在看自己的亲生姐妹。
就在考前一日,周明隽找上她,告诉了她关于孟云娴体考的计划。
这个计划只要皇上到场,基本上可得万无一失。只要她能不计前嫌,不再恼怒他之前的欺骗隐瞒,他愿意给她一个天大的人情。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