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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知道!”苏菡感觉自己在不断地晃,头也有点晕,自不成句地跟侯四解释:“他没穿盔甲,没穿盔甲你知道吗,会不会有危险!”
苏菡连说带比划,侯四反应了一阵才明白她是在紧张韩一梁的安危,看她满脸担心不似作伪,再看她脸色煞白,不住干呕,明显是身体极为不舒服,态度不由和缓下了许多。
“你想去看看他?”
苏菡用力点头。
“算了吧。你根本没见过打仗吧,血肉横飞,尸块满天,有什么可看的,别去添乱了!九哥武艺高强,用兵如神,没盔甲也没事,你还是跟我回去老实呆着吧!”
其实对上经验丰富,武艺同样高强的刁大山,侯四也不能肯定韩一梁就能赢。但是赢不赢是韩一梁要操心的事儿,他被安排的任务是把苏菡看好,那就别管是坑蒙拐骗还是什么,反正能看住她就行。
“可我……”想看看他在战场上的样子。后面的话苏菡没有说出来,因为下方开始接连不断地传来惨叫。
苏菡纠结了一下,就选择跟侯四回去了。她对战场也就是叶公好龙,真看到了,肯定会有心理阴影。
走回去,看到昏过去的陈亨苏菡才想起来,刚刚吐的时候,似乎看到他昏过去了。
那么凶神恶煞的人,竟然也会昏倒吗?
等到走近一些苏菡才发现,陈亨好像流了很多血,他旁边的士兵似乎在给他包扎,而他包扎的方式竟然是……用衣服随便一系!
她立即就想起了给韩一梁上药那次,也是一条衣服缠在手臂上,都要和伤口长在一起了。难道那不是特例,而是这帮人都一点医学常识也没有吗?!
第21章 求之不得
那件衣服上有多少尘泥血污就不说了,行军作战卫生条件不好,没有合适的包扎用品只能用衣服顶一顶,也算能够让人理解。
可是,敢不敢先止血再包扎!直接把那么脏的衣服缠到还在出血的伤口上,真的不怕令陈亨伤口感染死翘翘么?
苏菡有点怀疑那个包扎的士兵也是奸细,然而看看周围的人,没有人对他的做法表现出什么异议。犹豫了一下,还是安静地背坐到了临近的树下,没有搀和。
她默默在树下祈祷韩一梁平安无事。侯四指派了一个人看着她之后,又查看了陈亨的情况,就上马离开安排人手到四周布防去了。
不久之后,高地下方的惨叫声开始变得密集,侯四刚好从外围回来查看陈亨的情况。苏菡想问问他下面的战况如何,起身绕过大树,就见查看了陈亨情况的侯四一马鞭抽到了刚刚给陈亨包伤口的士兵身上。
“你怎么包的!怎么还在流血!不知道大哥伤重在身,想害死他吗!”
士兵一脸委屈,手扶长/枪,单膝跪地,不卑不亢地解释:“属下不敢,这种伤口一直都是这么包的,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就是止不住血。”
侯四扬起马鞭,最终只是凌空狠狠一甩,没有打到士兵身上。他亲自动手将包在陈亨伤口上的衣服解了下来,重新包了一遍。
从他的表情来看,他一定认为自己和士兵的包法是有区别的。但苏菡认为,俩人包得除了松紧不同,根本没什么区别。
陈亨的伤口在大腿下三分之一处,目测很深。不清理创口,不先止住血,反而将脏衣服死死缠到伤口上,她实在不知道这又是哪个人发明的坑死人不偿命的土办法。
过了片刻,果然又有血迹从衣服里面向外渗出。侯四一看到又出血了,立即暴走了,急得围着陈亨连转了好几圈。
转了几圈之后,他突然停了下来,对周围守卫的士兵大声道:“你们立即想办法,都使劲想,谁能让大哥止住血,就记一大功!这场仗一打完,我立即向大哥或者九哥保举他做兵长!”
兵长,就是黑巾军中的小头目,军中地位仅次于排了座次的大头目。平时有自己单独的帐篷,依照功劳大小,能分管到数量不等的士兵,每逢胜仗还可以与大头目们一同分享战利品。
从士兵一跃成为兵长,相当于连跳三/级,这样大好处,士兵们都有些心动。
只是兵长的位子虽然诱人,但陈亨现在危在旦夕,通用的做法又不行,偏门左道的办法一旦用了,万一陈亨最后有个三长两短,担了干系可是得不偿失。
眼看所有人都安静如鸡,不敢尝试止血,血又偏偏不停地从伤口往外渗出,侯四的神情就变得越来越急切,也越来越狰狞。周围的士兵一看他如此,就更加不敢试了。
苏菡估计陈亨本身就是因为失血过多昏过去的,再不止住血,说不定就要没救了。
思量再三,估计自己是这里的人中最可能止住血的了,想要试试,才一走近就被侯四劈头盖脸一顿呵斥:“你过来凑什么热闹!回去老实待着!”
她被侯四目眦欲裂的凶狠表情吓到了,缩了缩脖子,默默回去了。
本来她也不是非要把陈亨救活不可,这么凶,她还不试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