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学谦在军队里威信是罕见的,他成了军队真正的指挥人,长官的势力被架空,却还可笑地以为自己是控制者。
后来,莫名其妙开始的战争莫名其妙的结束,士兵被lùn_gōng封爵,他却因为没有保留敌人的左耳,所以被算作,没有军功。
很多人觉得对不起他,毕竟如果祁学谦没有详细地告知他们军功的计算方法,他们也不会保留左耳,只会白白让那些说空话的人的好处。
结果到头来,却是最大功劳的人,一无所有。
相较于很多人的不平,祁学谦倒显得淡然,他平静地念书识字,也不为这些事伤心。
这番不为世俗所累的模样,让当时的刘泽奇深受感染,可是后来,祁学谦醉酒后他才知道,什么善良,什么淡然,都是骗局。
他气愤地撇撇嘴,再次痛恨自己的年少无知,傻里傻气。
只是眼角瞥到车帘,又不自觉地为他难过。
祁学谦现在威势已经很重,倘或真心想要夺/权,什么皇帝小儿,什么右丞相,都不可能和他匹敌。
但其实,他不想要皇位。
可是很多人却觉得,他就是狼子野心。
谁都防范他。
他不想要亲人,不想要恋人,不想要权势,不想要朋友。
正常人有的,他都没有,大概对这样的人来说,孤独终老是他最好的结局。
所以,刘泽奇恨铁不成钢地瞥了瞥车内,低声骂道:“混蛋!”
“骂谁?”马车里的祁学谦没有听见他的声音,平静地发问。
骂谁?骂谁都不对呀!
刘泽奇把火闷在心里,笑嘻嘻地回答:“骂天骂地,骂天骂地…”
第17章 贡士
这次沈长念没有被噩梦侵扰,或许是因为最艰难的会试结束了,他感到浑身轻松,沉浸在梦里。
等他再次清醒时,已经是一夜之后。
沈长念慵懒地起身,打呵欠,伸了个懒腰,然后钻回温暖的被窝,蹭了蹭顺滑的锦被。
青源听见声响入内,看见她的模样,促狭地笑:“少爷,您也忒懒了,老爷说,这科考还有殿试,嘱咐您切莫懈怠,结果您这就开始赖床。”
“无妨”沈长念掀开棉被的一角,露出精致的狐狸眼,语气满是笑意“会试刚结束,我今天偷偷懒,明天就不这样了。”
说起这茬,青源看着他消瘦的面容,心疼地说道:“奴婢倒希望您能多偷懒,老爷都这么大的官儿了,何必还要您如此辛苦。”
沈长念没有想跟她解释,他们之间虽然亲密,但有些事情,只会是越说越糊涂,所以他干脆转移话题,回道:“是呀,我爹也真是,青源得要替我去斥责你那大老爷。”
“您又胡说!”青源听他说话愈加没谱,气得笑了:“我哪里能去斥责老爷。”
“所以,真倒霉”沈长念摇头,吐了吐舌头,回复道:“我也不能去斥责他。”
“您惯会胡说八道,哪有儿子骂父亲的,那可是大不孝。”青源给他拈好被窝,笑道:“奴婢替您张罗晚饭,您再休息一会儿吧。”
“嗯”沈长念闭上眼,躺在床榻上,任由自己胡思乱想。
沈重翻阅过往年的记录,每次参加会试的人数大约为三百,而考中贡士的人数约莫着在一百左右。
按照这样的比例算来,他觉得自己通过会试的可能性极大,所以往后就需要为殿试做准备。
虽然口头上说是殿试,但其实后边儿还有三场考试,分别称作复试、殿试、朝考。一说起来,或许是因为殿试可能会见到皇帝,所以世人都以为殿试最重要。
但其实,对一般的学子来说,或许更重要的是朝考。
殿试中的三甲来不用参加朝考,所以这一环节自然无足轻重。
但对其他人来说,最后的录取等级要综合复试、殿试、朝考的考试成绩,而朝考不用面对最强的三位对手,自然出类拔萃的几率更大。
再者,朝考的第一名朝元也可以和三甲一样,进入翰林院任职,又增加了朝考的含金量。
沈长念轻抚松软的方枕,思索着现今的状况。
虽然殿试从名义上来说是要皇帝亲临,但其实绝大多数时候都是由左右丞相安排,并且指定阅卷大臣、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