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滑微凉的触觉令宇文元墨心中一惊,慌忙缩手,竟连那药瓶都握不住了,“叮当!”一声落在地上,俊脸上浮现一丝红潮,手足无措、好不狼狈!
低头忙要去捡那药瓶,裴明兰恰好也伸了手过去,险险他的手便握在她的手上。宇文元墨脸上红云更甚,手僵了僵,火烫似的忙收回,连连咳了两声,起身摆手结巴道:“区区小伤,不用、不用麻烦裴二小姐了!”
裴明兰心里差点没笑翻,这个小叔子年纪也不小了,可不知因何缘故死活不肯娶亲,看这样子在府中恐怕也只懂得舞刀弄剑压根没碰过女人,纯洁得真是——
裴明兰不敢露出半分嘲笑或者羞涩之意,不然难保这小叔子不落荒而逃,只睁大一双眼睛无辜的看向他,委屈道:“是不是明兰笨手笨脚,弄疼王爷了?”
宇文元墨张了张嘴,急忙道:“不是、不是!是本王——”
“那还是上药吧!明兰做事不喜欢半途而废,况且,王爷救了明兰,明兰若连这点儿事都做不到,心里如何过意的去?”
宇文元墨心里正怦怦乱跳乱糟糟的,见她那模样委实不忍心拒绝,只得又坐了下来,不自然的偏头露出脖子上的伤口。
裴明兰沾了药轻轻涂抹上去,不动声色驱动体内那股灵气由指尖而出,拂过宇文元墨的伤口。
力道控制拿捏得恰好,三天之后宇文元墨伤口便会痊愈,一丝疤痕也不会留下,这三天之内发炎疼痛什么的,自然也不会。
“好了!”裴明兰后退两步站直了身体,轻轻舒了口气,笑道:“王爷回去仔细护理着,别碰水、别沾什么脏东西,以免感染了伤口!”
宇文元墨如何不知怎样护理伤口?大大小小的伤不知受过多少,像这种真的只是破了一线皮的所谓的“伤”对他来说跟被蚊子咬一口没有什么区别!
唯一的不便之处就是所伤的位置不好看。
如果是他手下侍卫们把这一丁点儿伤大惊小怪当做大事来对待,还絮絮叨叨的叮嘱这叮嘱那,早就被他不耐烦一掌拍开!
可是此刻听到裴明兰这么叮嘱,心里却没来由的觉得十分受用,点头笑笑说了个“好!”字。
冼芳三人远远的一直瞅着他二人,都有点儿傻眼纳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彼此眼中看到的是同一个意思:你也发现了啊?原来不是我一个人眼花,王爷好像跟以往有点不同啊……
被宇文元墨冷飕飕的眼风一扫,三人齐齐打了个冷颤再顾不得再胡思乱想。
杏子林中,冬至依然瘫软着坐在地上惶惶不安,看到许宗出现还当是林敞的人,不由大喜,挣扎着爬起来急忙道:“公子得手了?他们人呢?”
许宗乃是铁骨铮铮、一腔热血忠诚耿耿的血性汉子,听到这背主的丫鬟竟然还问得出如此无耻的话,心中鄙夷不已,冷哼一声,手一扬发出信号,板着脸看守着她一言不发。
冬至变了变色,不由心中来气,她现在可不是个身份低贱的丫鬟了,她是有凭仗的!
“我问你话呢!哑巴了!”冬至奔到许宗面前,昂首挺胸,声色俱厉。
许宗盯了她一眼,目光如寒铁冰尖,冬至只觉一股寒意从脊梁骨直窜脑门,情不自禁生出怯意,变色心跳犹自怦怦,不敢再言语。
等看到宇文元墨与裴明兰几人出现,冬至惊叫一声煞白了脸色,瘫软在地上又起不来了……
进了城,宇文元墨生怕被误会不便亲送裴明兰回府,又觉得小丫头今日被吓得不轻,若回府了再挨裴阁老、裴夫人责备教训岂不是太可怜了点?看在她为自己处理伤口的份上,自己便索性好人做到底吧!
宇文元墨略一寻思,便带着裴明兰来到了怀思长公主府上。
怀思长公主乃宇文元墨、宇文元桢的姐姐,虽非同胞,但怀思长公主的母妃襄嫔与他们兄弟二人的母妃慎妃关系很是不错。
襄嫔去世的时候慎妃还在,那时候怀思长公主多得慎妃照应,因而三人的关系也不错。
怀思长公主的驸马,也还是慎妃做主,请求先帝指婚的。
可惜她命不好,那位驸马爷在宇文元桢登基之前就病死了,这些年怀思长公主一直在公主府守寡。
宇文元桢继位之后,便封了她为昭华长公主,只不知后来何故,她自己找了宇文元桢,坚持要用“怀思”做封号。宇文元桢自然不会在这些许小事上纠结,便依了她。
按说宇文元桢登基之后,怀思长公主的好日子就到了,就算在京城中横着走也没人能把她怎么样!
可是两年前,宇文元桢欲为她寻一门亲事再嫁时,怀思长公主却表示无再嫁之心一心向佛,自那之后穿起了水田衣、去了钗环脂粉高高束发,过起了吃斋茹素带发修行的日子。
宇文元桢见她如此,心中虽然大为不忍,还特意让林贵妃去劝了她,可她连林贵妃面都不肯见,声称心意已决,若再有劝她的,她便索性一死了之!
宇文元桢无奈,只得作罢。
之后宇文元墨也曾拜访过她两次,私下里问过她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怀思长公主听着反倒笑了起来,摇头否认。
怀思长公主正在佛堂中敲着木鱼做功课,听说睿亲王带了名戴着帏帽的女子前来拜访,心中甚是诧异,便见了他们。
屏退外人,裴明兰摘下帏帽,上前屈膝福身,深深向怀思长公主施礼问安。
怀思长公主一怔,微笑着抬了抬手,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