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伊德曾说过,梦是人类压抑了的潜意识,那些不为现实社会规则所允许的**都会在梦中表现出来。梦也许是你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欲求。
——岑洛尧
这片山地虽然不能说地势崎岖,但绝对不能算好走。岑洛尧第一次爬的时候差点没摔死在这,后来是死死抓着师兄的胳膊才走出这山区的。
现在她走得十分小心,边走还边用眼角看着身后的妖孽,盼望着他来个狗啃泥,好尽情的嘲笑一番。可每次岑洛尧觉得他就快摔跤的时候,他居然都能安然无恙的跨过去。但岑洛尧就没那么好命了,她自己本来平衡感就不咋的,还要回头看妖孽,这不回头还好,一回头还把她自己摔了。
“你没事儿吧?”宇文奕一把抓住岑洛尧的胳膊,没让她摔倒。
他看她一步三回头的样子就知道她肯定要摔跤,这里的路对于一般人来说是真的不好走,不说他是受过专门的山地训练,10岁以后和母亲走了许多地方,山区、河流、高原、平地他可没少走。这小丫头居然还想看他笑话。
岑洛尧暗暗骂了自己一下就抬起头对着宇文奕嘻嘻笑了起来,“没事儿,没事儿,咱继续走,现在连山的一半还没爬到呢!”说完放开抓着他胳膊的手,拢了拢耳后的头发深吸了口气,这回,她没走在妖孽的前面,而是和他并肩走在了一起。
周围的景物慢慢在改变,宇文奕说不出来具体是哪里在变化,但是有什么东西和以前不一样了。
耳边有鸟儿清脆的叫声,还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宇文奕好像以前从来没有感受到过这样的安宁。发自内心的安宁,母亲离开后,他的世界只有冰冷和血腥。
“我知道你有过很多野外从军的经历,但是,现在和你的那些以前不一样。”岑洛尧在宇文奕的基本信息情况上了解到他有做噩梦的经历,作为空军少校,他一定多次执行野外任务,每一次决策都决定很多人的命运,岑洛尧大胆猜测这是他噩梦的来源。
很多从伊拉克撤回的美军士兵都经历着ptsd的折磨,他们甚至没办法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得不到家人和社会的理解,每天的生活充满着对死去战友的愧疚和对死亡的恐惧,这是任何一个没有经历过战争的人都不能体会的。
宇文奕放下了背包。慢慢坐了下来,是啊!是不一样,以前的他看周围环境是为了观察地形,好去安排作战计划。而现在,他转过头,发现岑洛尧正盯着他,仿佛想要将他看穿,可他一点也不害怕,即使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即使那光鲜的背后遍布肮脏。他也愿意暴露给她。
“能给我讲讲你的梦吗?”岑洛尧在宇文奕的面前坐下,他们俩挨的很近,岑洛尧觉得自己都能看见他脸上的汗毛。
“我一闭上眼睛,就出现那个梦,惊醒后就再也睡不着!”宇文奕深深的看着她。
“每次都做同样的梦,一遍又一遍。”
岑洛尧也有做噩梦的经历,在外婆离开后的那段时间,那时的她离家十万八千里,一个人在a城开始她全新的生活,但是她从没有一天忘记过过去,忘记那烟雨中依旧清晰的故乡。
“你的战友死了?”她看着那黑色的瞳孔,压制了自己想冲上去抱住他的冲动,她不断的提醒自己,他,宇文奕只是她万千被咨询者中的一个,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但是,从未有过的,心痛,岑洛尧有那么一刻觉得自己呼吸困难。
“那次,我们的任务是解救被武装分子挟持的三名人质。”妖孽陷入了回忆中,岑洛尧觉得他好像在透过自己看什么。
原来那次行动中有一个人质是他分队中狙击手的未婚妻,本来在这种情况下,不可能让他的那名战友参加行动,可最开始战友的未婚妻并没有被公布在**武装挟持人质的名单上。
那场战斗进行的很艰难,他们的作战计划被泄露出去,只有一种可能,他们被人出卖,被自己人出卖。
在摩洛哥的首都,七个解救人质的战士并不知道当他们降落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着失败。
岑洛尧知道作战计划提前被敌方知道的下场,她不知道宇文奕在发现被自己的兄弟出卖后的情形,后来他又是怎样逃出来的。她突然很害怕,当时要是有一丝一毫的差错,世界上就不会再有宇文奕这个人了。现在,他虽然活着,但是却经受着比死还痛苦的煎熬。
“是那个狙击手出卖了你们”岑洛尧用的是肯定句,她慢慢抓住宇文奕的手,用她的小手去包裹他的大手。他的手很厚,食指和大拇指间有厚厚的茧。
“他叫dan,那年才27岁,他和她的未婚妻是在去夏威夷的邮轮上认识的,那时他只有21岁。”宇文奕仿佛在说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他任由岑洛尧抓着他的手,“jenny是战地记者,被抓的时候已经怀孕三个多月。”
宇文奕突然变得有点激动,“我不怪他,真的,那是他的妻子和孩子,我们都是男人,绝不会让自己的老婆孩子受罪!”他使劲的抓着岑洛尧的小手,“是我,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没有保护好他们,jenny死了,还有他们的孩子。那个孩子也没了,都没了,可我还在!是不是很可笑?”
宇文奕推开岑洛尧站了起来,“该死的那个人是我。”
岑洛尧也站了起来,从背后轻轻的抱着他,“你心里知道,那不是你的错。”
她始终坚信人与人之间肢体上的碰触能传递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