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一儿童节那天,阮惜时抽了一个下午出来给村里小孩搞活动, 就在学校旁边的球场上。他问村长借了一根长长的麻绳,在绳子中间系了块红布,在球场中间用石灰石划了一根白线, 用来搞拔河比赛。

因为球场是开放的,所以搞活动的时候村里闲着的人也会到球场附近围观,特别热闹。

陆择反正闲在家里没事做, 阮惜时便也邀请他去参观。

活动进行的时候,被阮惜时均匀分成两拨的学生分别站在绳子的两段, 手里抓紧绳子,阮惜时脖子上挂了个哨子,一会活动开始就由他做裁判,一个临时策划的拔河比赛被他搞得像模像样的,陆择就跟众多村民站在球场边上围观。

小孩们难得有一次这样的活动,一个个都很积极,阮惜时一声令下,两边就用力把绳子往后拉,绳子中间的红布在白线两侧来回摆动,双方势均力敌,毫不示弱。

只因阮惜时准备了一包糖果作为比赛奖励,虽然可能一人分不到几颗,但平日里他们也难得零花钱去买糖吃,所以就显得弥足珍贵了。

比赛有赢有输,拔河比赛设置了两次,双方都有赢有输,比赛结束之后两边的孩子也不会因为输赢而对别人心生怨恨,阮惜时等他们握手言和之后,拿出糖果分到他们手中。

六块钱一大包的水果糖,一个孩子能分到三颗,足以让他们高兴好久了,大家从阮惜时那里领到了属于自己的糖,就跟要好的小伙伴三三两两分散道别的地方玩儿了,今天是六一,小阮老师准许下午自由活动,他们当然腰珍惜这得之不易的自由。

阮惜时给小孩发完糖果,他手里还剩下五颗,他就不打算把剩下来的糖再分给学生了,怕分不匀弄得他们起内讧。他把绳子捆好,准备一会回家时顺便还回给村长,然后揣着剩下的五颗糖去球场边上找陆择。

陆择见他过来,脸上露出熟悉的浅笑,阮惜时因为高兴,脸上还浮着激动过后的红晕,在他白皙的脸上显得分外好看。

阮惜时走到陆择面前,仰着头望着陆择,陆择站在球场半人高的围墙上,见状,他弯下腰对阮惜时伸出手,他看出了阮惜时的意图,果然他一伸出手,阮惜时就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掌,然后两人一合力,阮惜时就被陆择拉上了围墙。

围墙后面就是生机勃勃的水稻,清风吹来,阮惜时刚才还很燥热的身体突然得到舒缓,让他舒服得在围墙上坐下。

陆择也跟着他坐到围墙上,一起看着在球场里各自活动,无忧无虑的小孩。

阮惜时想起来自己身上还有糖果,他从口袋摸出一颗递到陆择面前,问道:“陆择哥,你要不要吃糖?”

这糖果用花花绿绿的包装纸包着,乍一看挺好看,其实很廉价,就是用香j-i,ng和糖j-i,ng混合成的,成本都不到一毛钱。陆择在城里的时候,几百块钱一小盒的进口巧克力糖都看不上眼,按理说他应该不会吃这种三无产品。

但他接过之后看到阮惜时了一颗放进嘴里,还吸得津津有味,自己被他感染,也剥开包装把糖含进嘴里。

别说,这糖还挺好吃的,虽然尝不出具体是什么水果口味,但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甜腻,吃起来清甜清甜的,陆择也就没有那么抵触了。

他们俩坐在球场的围墙上默默地吃着糖,原本在球场上玩耍的孩子们突然喧哗起来,甚至还停下正在做的游戏,对着路上指指点点,然后不约而同地喊起来。

“张大傻!张大傻!”

阮惜时闻声突然转过头去,只见路上站了个高高壮壮的男青年,愣愣地看着球场里玩耍的孩子,听到别人喊他的外号,他还傻傻地发笑。

这就是张家的张智超,也是阮惜时的童年好友之一。他名字叫张智超,是因为他原先确实是个聪明伶俐的小孩,只是小时候发高烧,家里没钱给他看病,把脑袋烧坏了,在那之后整个人就傻傻的,村里人提起他总是惋惜地唉声叹气,孩子们从父母那里耳濡目染,知道他变成了傻子,渐渐的村里跟他同辈或者比他小的孩子就喊他张大傻。

张大傻的父母总归是心疼自己的孩子,见儿子被同龄人和小孩欺负,就干脆把他关在家里,不怎么给他出门,就算出门,身边也要有人跟着,以免被坏心眼的小孩欺负。

今天他父母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他估计是听到了球场这边的欢声笑语,自己偷偷跑出来看热闹了,这会被一群小孩指指点点说说笑笑,他还觉得好玩,站在路边看着冲他做鬼脸的孩子们傻笑。

跟他一般大的青年现在不是成家了就是出去打工了,他是阮惜时在村里为数不多的同龄好友,阮惜时自然见不得他被人欺负,即使是他的学生,一群还不分辨善恶的小孩。

阮惜时跟陆择示意一下,自己就下去走到路边把人拉了过来,学生们见张智超往他们这边来了,更加肆无忌惮地喊他的外号。

张智超对此没有一点恼怒,反而还因为自己的“合群”而沾沾自喜,而且他还看到了久违的伙伴,心里更加高兴了,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下来过。

倒是阮惜时,见孩子们的嬉笑声越来越大,不禁板起了还有些青涩的脸庞,满脸责备地看向他的学生,训斥道:“不可以随便给人起外号,老师怎么教你们的,要尊重别人。”

在学生们的意识里,小阮老师只是个比他们年长几岁的大孩子,虽然平时对他恭恭敬敬的,实际上也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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