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天气持续高温, 厨房狭小通风不好,灶台一烧火,里面就有点闷热, 阮惜时只好搬了张桌子出去包粽子,厨房里只留下许立新一个人在烧水,火烟呛得他挺狼狈, 隔着一堵墙都听到他的咳嗽声。
阮惜时担心他受不了,就说:“要不还是让陆择哥去烧火吧, 爸爸他做不来这些的。”
潘瑶一边瞅着他包粽子的手法一边学着自己包,闻言随意应道:“没事,今天大家都这么忙,他可不能闲着,烧个火而已,还能累到什么地步?”
许立新忙了半天终于生了一灶肚旺火,他这才得以出来透透气,他白净的一张脸被烟熏得通红,摘了眼睛不停地轻揉眼角,感叹道:“原来厨房的活这么累人,看来以后我得多去厨房帮帮忙才行了。”
潘瑶忍俊不禁道:“你知道就好。”
他们包了四十几个粽子,凉粽r_ou_粽分开熬,许立新自觉得自己出力不够下煮粽子的活计,阮惜时看他一直守在厨房里吃烟,就笑着教给他一个偷懒的办法。
阮惜时从柴房找来几根以前建房子剩下的木头塞进灶肚,把露在外面的那一截搁在木板凳上,木头烧的慢,一截能烧十来分钟,这十来分钟里就不用时时刻刻都看着了。
潘瑶见阮惜时这么聪明,就忍不住夸他能干,阮惜时骄傲道:“这都是爷爷教我的,以前他就这样做,然后自己去厅里看电视。”
粽子下午就煮好了,阮惜时从锅里拿了四个粽子出来,一家四口围在天井的桌子上慢慢品尝,糯米里的r_ou_味糅合了豆子的清香,飘得一天天井都是。
吃过粽子,阮惜时去厨房把锅里剩下的粽子捞出来晾,一会好做饭。他在厨房里忙着,潘瑶在外面收拾桌子,然后就听到一阵敲门声。
潘瑶放下扫帚去开门,看到那天在张家老宅见过的一位婶娘,手里还拿着两托棕色的发糕。
张婶见到她,就大大方方地跟她打了个招呼,把手里的发糕给她,说道:“时仔妈啊,我送发糕过来了,刚出锅的还热着,你一会尝尝看啊。”
潘瑶没想到对方真的会送发糕过来,还送这么多,她感激地接过,热情地邀请对方进去坐一坐。
“谢谢你啊张婶,你进来坐,惜时刚煮了粽子,你也来尝一尝。”
张婶摆摆手说:“我家也包了不少粽子,就不进去吃啦,一会还有其他事要忙,我先走了,你跟时仔说一声啊。”
潘瑶连忙喊住她,但张婶头也不回地走了。
阮惜时听到声音出来,看到潘瑶手里拿着发糕,就问道:“妈妈,刚才是谁来了?”
潘瑶应道:“就那天在石磨那里见到的一个婶娘,哎,她送了好多发糕过来,我都没来得及给她还礼她就走了,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她。”
阮惜时想了一下说:“应该是张婶吧,她家只要做发糕,总会第一时间送过来。”
潘瑶感叹道:“真是热情大方的人啊,到时候妈妈要亲自上门道谢才行。”
第二天便是除夕,一大早的村里就热闹起来,不知道是谁家开了音响,喜庆的歌曲传来,把还在睡梦中的阮惜时都吵醒了,然后再也睡不着,只能起来准备过年。
早餐很简单,阮惜时把粽子和发糕放到锅里蒸热,大家随便吃了点当早餐,然后就开始张罗贴春联了。
陆择搬了椅子,把之前除服贴上去的对联撕下来,阮惜时把他们买的新对联拆出来,在背后涂满浆糊,许立新就帮忙递给陆择让他贴上去,而潘瑶站在天井里,指挥他们怎么贴才贴得正。
贴完对联贴桃符,桃符上的成语可讲究了,沐浴健康要贴在卫生间,上下平安贴在楼梯脚,六畜兴旺贴在j-i舍鸭棚,五味馨香贴在厨房,金玉满堂贴在正门正中间,福星高照贴在围墙上。这些都是爷爷告诉阮惜时的,往年也都由阮惜时来张贴,阮惜时手里拿着一叠桃符在家里跑来跑去,这里贴一张那里贴一张的,忙得不亦乐乎,也不要人帮忙。
陆择和许立新把大门外面的对联贴好,挂上两个红灯笼,家里顿时就变得格外喜庆。
邻居家李嫂抱着胖胖路过,胖胖看到两个大红灯笼就拍手说好看,李嫂就说:“阿择哥,你们家今天搞得挺红火的哦。”
陆择拍拍手笑道:“是啊,难得大家都在,当然要弄得喜庆一点。”
贴完春联,家里焕然一新,看着就红红火火的,阮惜时十分满意,看了好久才恋恋不舍地拿起菜篮去菜地摘菜。
村里讲究可多了,大年初一不能去干活,不能下地,不然就意味着来年会过得很辛苦,所以菜要提前摘好,阮惜时带着潘瑶去菜地,一边挖萝卜一边这样跟潘瑶说村里的风俗。
虽然听起来有些迷信,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些迷信是淳朴的村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潘瑶只得感叹村民的单纯善良。
他们摘了不少菜,几根胡萝卜白萝卜莴笋,三棵大白菜,两大把油麦菜,芹菜香葱也摘了不少,今晚可是要用这些菜来做年夜饭的。
到下午,村里各家各户都已经贴好对联,站在楼顶上一眼看过去,家家户户都红红火火的,过年的喜庆气氛到处都是。
陆择去镇上买j-i买扣r_ou_了,阮惜时在家和潘瑶准备拜神,爷爷的牌位虽然不在家里了,但是做过除服仪式,他的神魂还是默认留在家里的,过年就要拜一拜他。
中间吴伯来了一趟,带着一条好大的鲈鱼,说要送给阮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