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择意有所指地应道:“这里是他爷爷留给他的房子,他被他爷爷捡回来之后就一直住在这里了。”
贵妇闻言一下子就红了眼睛,像是为阮惜时心疼极了的样子,陆择见状,心里那点想法又确定了几分。
一个小时干等着十分漫长,贵妇适应这里的环境后,就有些坐不住了,想起来到处参观一下这座屋子,但是又怕阮惜时回来后不高兴,只能干坐着。
陆择就坐在他们对面,脸上保持着得体的笑容,看模样完全不像是村里土生土长的人,贵妇人坐不住了,只好跟他聊聊天,打算从他这里先了解一些关于阮惜时的事情。
“这位小哥,你和惜时是一家人吗?”
陆择怕他说他说阮惜时的男朋友会吓到对面这位看似已经经不起打击的贵妇人,就委婉地应道:“是,我是他在村里唯一的家人了。”
贵妇面色尴尬地说道:“这样啊,我看你不太像乡下人,还以为你是惜时的远房亲戚呢。现在就你和惜时两个人住在这里吗?”
陆择说:“是的,他爷爷去年过世了,现在就我和他两个人住。”
贵妇人闻言心里一惊,扭头的间隙里瞥到客厅前面那个放了个灵牌的神台,一下子就反映过来那里供奉的就是抚养阮惜时长大的人。
没想到她连打听自己亲生儿子当年是如何从人贩子手上流落到这里的机会都没有,也不知道她的儿子是经过怎么样的波折才到了这户人家里,是出了什么意外,还是被买来的。
无论是哪种情况,她的儿子能安然无恙地活到现在,都该感谢这户人家的养育之恩,贵妇想去给亡人上柱香,但又怕自己的举动太过突兀,只好干坐着继续等阮惜时回来。
阮惜时放学回家,路过村里最热闹的那段路时,被几位婶娘喊住,他不解地走近问道:“婶娘,你们叫我有事吗?”
几个八卦的村妇就拉着他交头接耳说:“今天上午村里来了辆老气派的奔驰车,有人看到就停在你家门口,到现在都没离开呢,你快回去看看是谁去你家了。”
阮惜时一听这话,心里突了一下,第一反应就是陆择的家人找来了,他担心自己不在场的时候,陆择就跟他的家人商量好回家了,二话不说就拔腿往家的方向跑。
拐进家里那条路,他远远的就看到停在他家门前的那辆黑色轿车,车还在,那就说明陆择还没走,阮惜时噗通噗通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但还不能完全安心,等会儿他说不定就要面对陆择的家人,以及面临艰难的抉择了。
这样想着,他只觉得自己的脚像灌了铅,每走一步都很困难,等他终于走到家门口,感觉用完了毕生的力气,连推门的劲都没有了。
他在门外做了无数心理准备,这才咬咬牙一鼓作气地推开家门,用与往常无异的语气掩饰他的慌张。
阮惜时大大咧咧地喊道:“陆择哥,我回来了。”
听到他的声音,屋里的几个人都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陆择跟那三个人说:“是惜时回来了,我出去跟他说一声,你们先坐着。”
贵妇人明显也还没做好面对阮惜时的心理准备,满脸的焦虑和犹豫,听陆择这样说,觉得让阮惜时亲近的人引见他们,也好过他们一行人无端端冲上去认亲,吓着阮惜时。
阮惜时话音刚落,就看到陆择如同往日迎接他回来那样从屋子里出来,无论是衣着神情都没有一点变化,完全不像是和家人相认恢复记忆的样子。
也许来的人并不是陆择的家人,只是他胡乱猜测自己吓自己的呢,阮惜时这样想着,终于松了一口气,像是什么都不知道那样,随口问道:“我看到家门口停了辆车,是家里来客人了吗?”
陆择笑着点点头:“是啊,他们是来找你的,等了你好久了,你快进来见见他们。”
“找我的?”阮惜时这下又惊奇起来,是什么样的大人物会来找他啊,难道是希望工程的大领导?
新的学校快竣工了,希望工程的人过来监工验收也不是不可能,阮惜时这样一想,就飞快地走进了屋里。
贵妇人还没做好面对失踪多年的儿子的心理准备,突然就跟自己儿子打了个照面,她被吓了一跳,好在旁边的人扶住她,她才不至于受到太大刺激而晕过去。
阮惜时见状,以为是自己太过冒冒失失,冲撞到人家了,连忙停下自己的脚步,拘束地站到陆择身后,满是不好意思地跟对方道歉。
“对不起,我没有吓到您吧?”
失而复得的儿子跟她见面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样小心拘谨的话,贵妇人感觉自己的心都要酸软得痛起来了。她看向和自己长得有些相似的儿子,十几年过去了,她的儿子已经不是个小婴儿,而是长成了一个伶俐的小少年,这怎么不让她感到欣慰。
她推开扶着她的手,一步一步地向阮惜时走过去,脸部表情因为太过激动而显得有些扭曲,阮惜时心惊胆战地看着她走过来,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躲开。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希望工程的工作人员该有的反应吧?
阮惜时眼睁睁地看着这位妆容j-i,ng致的女士泣不成声地走到自己面前,颤颤巍巍地超自己的脸伸出双手,阮惜时一动不敢动。
贵妇人见自己儿子露出害怕的神情,终于反应过来是自己太突然了,她把手缩回去,仔仔细细地端详着阮惜时的脸,无不激动地说道:“宝宝,我是妈妈啊。”
阮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