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不知道怎么说。”停了一停,他放低了声音:“但我不想在这。”
尹义璠笑了一声,抬手把人抱起来往里走。
韩淇奥躺在床上,抬手遮住眼睛,
沉默的黑暗,仿佛酝酿着一场无言的较量。
空调吹的很暖,暖到韩淇奥觉得口干舌燥。可是刚一开口,就被对方淹没。
他抬起手勾住男人的脖子,紧紧的,像是藤绕着藤,要歇斯底里般扭转在一起。
韩淇奥绷紧了脸部的线条,尹义璠知他难过,轻轻啜饮他下颌汇聚的薄汗,以示抚慰。
但并无多大作用,韩淇奥的姿态仍旧是在痛苦之下极力隐忍。
尹义璠爱极这副淡薄的模样,某一瞬居然觉得心疼。
“还痛?”尹义璠也在隐忍,鼻尖微微沁出汗来。
“别管。”韩淇奥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尹义璠怔了一下,笑了:“你常常这样给人献祭?”
韩淇奥脊背僵硬了一瞬,听到对方依旧清晰沉稳的语声。
“但我喜欢。”
韩淇奥抑制着喘息,冷冷道:“这是我第一次。”
“什么?”
“没有女人。”
尹义璠听而不闻地失笑:“哦。”
韩淇奥整个人颤抖起来,却不得不随着激流动荡。
他在极度透支的快意里怔了片刻,才意识到自己被尹义璠圈在怀中,手足相抵。
稍稍清醒的时候,他听到尹义璠笑了一声。
“我想起来了。你的确不可能是曾平阳养的情人。”
曾平阳回曾家后处处受制,几乎被监视得密不透风,若有情人,以曾家家教,现在掌权的长兄曾端阳不会善罢甘休。
“……”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尹义璠捏着他的下巴,神色冷淡地打量,“你是她另一个儿子。”
“……”
“不情不愿的跟我,为了见她,还是为了气她?”
韩淇奥冷冷推开他站起身来,勉强撑着往出走。
“尹义璠我不妨告诉你,你为着什么找上我,我就是为着什么要答应你。”
而后,在跌跌撞撞出了卧室的几秒钟后,砰地一声,浴室的门被摔上。
韩淇奥在浴室里艰难的冲了个澡。他感觉到身体的不适。
温热的水流蔓延过皮肤,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绝望和疲倦。他无奈的垂下手,把额头抵在冰凉的墙壁上,半天没能动作。
浴室的门被推开。
韩淇奥闭着眼睛,没有反应。温热的气息靠近,然后他被轻轻揽在怀里,下巴搁在了对方肩头。一只手伸过去替他清理,对方带着漫不经心的语调笑了一下。
“我倒是搞不清楚你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韩淇奥没答,一直锁着眉头,直到冲洗好了,才慢慢松开。
窗帘透过微微的月光,已经是深夜。
“曾平阳在你印象里,是什么样的人?”
洗过澡,韩淇奥躺在床上,偏头问身侧的男人。
尹义璠抬手将人圈到怀里,因白日里毫无停歇工作涌起的疲倦,此时才慢慢扩散到四肢百骸。他闭着眼道:“你想知道什么?”
韩淇奥垂了眼说:“没什么。”
下一刻,他的下巴被尹义璠狠狠掰过来,手指间的力度令他吃痛:“你……”
男人睁开眼,沉冷而安静地注视他:“听着,你是谁的儿子,究竟想干什么,我都不关心。但我这里的规矩是,你想要的,要老老实实开口才可能有。”
“……”
“如果你要我觉得你别无所求,反倒会引我疑心。”尹义璠的目光带了点不易察觉的温和,“我知道你不懂,所以我明白告诉你。”
韩淇奥安静许久。
“我想见曾淇曜。”
这话出口得太容易,他念出这个名字时半分阻塞都没有,连自己都吓了一跳。他隔着一肘的距离,瞧见尹义璠的眼神波澜不惊,似乎当真并不关心他究竟想见的是谁,又有多大的困难。
尹义璠看了他一会儿,放松手上的力道,拇指在他侧脸轻轻刮了了一下:“我知道了。睡吧。”
说完这话,尹义璠闭上眼,似乎是真的要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