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好的事,怎么能不笑呢?
在许幸言吵吵嚷嚷的声音中,白佑澜再次闭上了眼。
再睡一会。
我不会食言的,我会醒的。
太子在昏迷一个月之后终于醒过来的消息根本不用刻意传播,不到半个时辰就已经是众人皆知。八皇子一派暗自咬牙切齿,太子一党则是终于放下了心头的石头。
东辰帝听闻后,不只是放心还是吊胆,背着手看窗外大雨磅礴。
张顺候在殿外,终于等来了皇帝的口谕。
着太医院全力医治,凡不足药材,可自行去库房取用,不必再等朕的准许。
顾景听见消息的时候,推开了窗子,豆大的雨滴打他的手生疼。
“王爷。”守在顾景身边的莫谷尘欲言又止,只是拿来厚实的外衣披在顾景身上。
他受的内伤比长风严重的多,现在还未好全。但着实是放心不下顾景,寸步不离的守着。
好歹他也照顾顾景这么多年,他的话顾景或多或少还是听的。
“我有数。”顾景紧紧披在身上的衣物,关上了窗。任由水滴滴s-hi了地毯,名贵的布料蘸在小臂上:“动手吧。”
在各方势力前来贺喜,太子的管家忙得一塌糊涂的时候,白佑澜可是轻松太多。
有沈长清在,稳住自家的人还是不成问题的。需要他一一决断的事情虽说不少,但是沈长清手里有太子金印,也没人会不长眼的反驳。
至于外祖啊师父啊这些长辈来看他,白佑澜先是开始认真点头聆听,然后两眼一闭开始装睡。
成功躲开长辈的唠叨式关心。
来来往往这么多人,唯独两家的人没来。
一是沈长清,白佑澜有预感,这位一定是等着自己清醒,给自己致命一击。这是想逃也逃不了的,白佑澜就躺在床上静静等着行刑的那天来。
二是顾景。
这位南夏的质子那天跟他同生共死,不知情的人都以为那场刺杀是冲着白佑澜的,却也对顾景冷淡的态度生出不满。
这位莫说自己亲自来看望,便是府上的下人都不曾有一两个带来顾景的问候。福王府的只来过一次,就是在白佑澜命垂一线的时候,让人带来众多用到或是用不到的药材。
看样子是将自家的小仓库都搬空了。
难道是自己哪里做错了惹了这位爷生气?白佑澜躺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
这众目睽睽,直接邀请顾景也不是个事。还是等自己能下床的再说吧。
下床找人的日子还没到,沈长清先找上了门。
“那个,我知道这次我不对,但这不是情况紧急么。”白佑澜脸上赔着笑,外边电闪雷鸣狂风大作倾盆大雨,跟他忐忑不安的心情格外映衬,“下次,绝对不会有下次。”
沈长清笑容满面气色极好,跟白佑澜预想的黑脸完全不同。
沈长清生气了。
很严重。
“下官还没说什么呢,怎么太子就这样了?太子不是替人挡伤挡的很厉害么?”沈长清坐在白佑澜旁边,“现在知道怕了?当初你冲上去的时候怎么不怕?死你都不怕你怕我?下官还真是荣幸啊。”
他干嘛要替这个不惜命的家伙应付谢相翁老?怎么不干脆让这两位来?好好审一审太子爷当初的心理动机。
“谁不怕死啊。”白佑澜斟酌一下,“我怎么可能不怕呢。”
“那你还去?”沈长清一掌拍在旁边的小几上,震得他整条胳膊都发麻,“白佑澜,你到底为什么要帮顾景挡下那一掌?你知道你会死么?你是比顾景多两只手还是比他多一条命?你想过你死了,我要怎么办?谢相要怎么办?翁老要怎么办?那些跟着你指望你登基的人要怎么办?顾景的命是命,你的命,我们的命就不是命了?”
一连串追问压得白佑澜气势全无不敢出声,思前想后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挑挑拣拣回答了一个曾经被问过的问题。
就是不知道是谁问的。
还好自己记得答案。
“就是,不想让顾景死呗。”白佑澜心虚地缩头,双眼乱飘。
“顾景不能死,你就可以死是么?你是不死之躯还是可以断尾续命?”沈长清一听更气,直接立起来踢翻了被他拍了一掌的小几,“白佑澜,我现在真想骂你你知道么?对,你想称帝,可以,我帮你。你想拉拢顾景,可以,我帮你。可我帮你出的任何法子,都是在你,你!而不是顾景活着的基础上!”
“顾景死了,没关系,可以再找人帮你完成你的野心你的宏图你的霸业。就算完不成又怎样?我无所谓,我是东辰的官员还是四国的官员都可以,我辅佐是明君还是庸主都可以。皇帝是跟前朝一样富四海还是只有东辰这一块,我不在乎!”
“可是白佑澜,我就是再厉害,我也不能让一个死人当皇帝!你明不明白!”沈长清焦躁地转来转去,时不时停下用发抖的手指指着躺着的白佑澜,“顾景死或活,跟我没有半点关系。你要是死了,你让我怎么办?”
“你一死了之,万事轻松。那我们呢?我们陪着你斗争这么多年,然后你撒手而去,那这么多年算什么?你曾经设想过的未来算什么?白佑澜你究竟有没有想过!谁都可以死,你不行!”
“你死了,这么多年的筹划,全部都会变为一纸空谈。”沈长清大口喘着气,右手扶着胸口,“准备好的背水一战,根本就什么用都没有。”
“白佑澜,算我求你,你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