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辰帝年纪大了后脾气越发不好,到时候定是少不了一顿斥责。
古棱盯着马车远去的方向好一会儿,才在周边人的催促离开了城门。
驿站。
“东辰帝也太能说了。”古棱端起茶盏灌下一口,“竟然将时间生生拖到现在。”立在他旁边的小厮抿抿嘴,没出声。“你去外边守着,别让人进来。”古棱扫了一眼沉默的小厮,指着门口。
“是。”小厮深深躬下腰,身高骤减一半,没敢看古棱的表情就急匆匆地走了。
“怎么还不黑!”古棱一拳砸向桌子,起身在房间内转了几个来回,随后又一屁股将椅子坐得乱向。想抽出本书看打发时间,一没控制好力气,碰翻了上好的翠色茶杯。书被洇了大半,地上还散落着大大小小的碎瓷片。
“把人喊来!”候在外边的小厮听见自家主子这声音,下意识哆嗦一下。
就在古棱半躺在床上将那本被洇s-hi的书来回翻的时候,窗子终于被人敲响。
“你怎么才来?”古棱一把将书扔出去,对准了翻窗进来的女人。“难不成天不黑你要我闯进这驿站?”古乐儿将书放下,一双剪水秋眸冻成坚冰,直直地刺向古棱“我还要名声。”
“你还要名声?”古棱刻意扬起一条眉毛,“吃里扒外的东西。”
“你能好到哪去?我告诉你,你受气是你无能。再往我身上撒,”抬起的袖中有隐隐的寒光,古乐儿走到床边,“我就把这东西横在你的脖子那里。”
“哼。”古棱压抑着怒气,不再说话。
父亲向来宠爱这个妹妹,还特意教了她祖传的功夫,更不成想古乐儿还当真有学武的天分。
现在连亲生哥哥都不放在眼里了。
“你怎么来了?”古乐儿见他老实,就走到椅子旁坐下,“你可没告诉我你这几年升职升的这么快。你不是说他们都不待见你,特意给你小鞋穿么?”
“告诉你?让你哪天把我卖了?”寒光映s,he进眼底,古棱愤愤移开眼睛,“怎么,嫉妒?”
“我嫉妒你?”古乐儿轻蔑的神色毫不掩饰,“笑话。你到底出卖了什么?顾旻那个混蛋怎么就突然推荐你了?”
“没什么啊,”古棱恶意地扯了扯嘴角,“我不过就是把你卖过的消息又卖了一遍。庆王高兴的不知道怎么好,亲口许诺等我回去,就将这个虚封的三品官撤了,给个有实权的四品职位呢。”
“你疯了?你跟顾旻合作?你忘了他怎么对你的?”古乐儿从椅子上挑起,瞪大眼睛质问。
“什么庆王怎么对我的,是你疯了吧。”古棱嗤笑,“我还不是被你连累?还不是因为你,非要跟那个顾景在一起?要是你老老实实的,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事?”
“你…”古乐儿伸出手指向自己嫡亲的兄长,胸膛剧烈起伏,“不可理喻。”
“不可理喻的不是我,是你。”古棱扬起下巴,“顾景能给你什么?他让你成了妾你还不恨他,还一心要帮他?醒醒,就算你再怎么帮他,你也已经是别人的妾了。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不行么?况且庆王能让我升官,能让我对得起先祖。顾景呢?他现在就像条丧家之犬,你帮他除了会害了你自己,你还能得到什么?”
“啪。”原本在杯子里稳稳当当的茶水泼ji-an出来,滴滴答答地淋落在地。“你再说一遍?”古乐儿几乎要咬下下唇一块r_ou_来。
古棱嘴唇动了几动,恶毒的话语临出了口却转了个方向:“你知道就行。乐儿,你好好的过日子不行么?爱是个好东西,可是你不能靠它活着。现在谁都不知道,你要收手,还来得及。”
更何况谁都看得出来,顾景对自己的妹妹根本没有过感情。
先前他护她救她,不过是看在父亲帮扶他的面子上,古乐儿又是他的未婚妻,自然不能让她被人羞辱去。古乐儿远嫁后,顾景的情绪根本没有太大起伏。
所谓郎情妾意,所谓天作之合,顾景从来没当一回事过。
“来不及了。”古乐儿突然展眉一笑,隐隐是当年的无双芳华。
“哥哥,来不及了。”古乐儿眨眨眼,“你想收手,也来不及了。东辰帝不会放过咱们任何一个人的,我留着所有信,我有证据。”
这个贼船,上了就别想下来。
“你!”古棱翻身下床,指着古乐儿的手指微微颤抖,“为了个男人,就为了个男人,值得么?”
“值得啊。”古乐儿歪头,看上去一脸天真,“我和顾景两情相悦,我们不是天作之合么?如果不是顾旻那个混蛋从中c-h-a手,我们早就成亲了!你怎么,怎么能和他合作!”
是你们对不起我,是你们坏我姻缘。
“兄长还是好好想想吧。”古乐儿一双眼睛雾气蒙蒙,又从窗户中离开。
古棱则是重重地跌在床上,以手掩面。
三皇子府。
古乐儿刚刚回府,尚未卸下一身行装,云珠就急急凑过来:“小姐,您走后不久三皇子就过来了,只想着要见您。奴婢说了许久三皇子都不想走,后来是皇子妃赶过来,将皇子引走了。”
“白佑洲怀疑我了。”古乐儿身形一滞,“没事,我这条命总归是丢不了的。”
“小姐心中有数就好。”云珠伺候古乐儿更衣,“不过皇子妃让我告诉小姐一句话。”
“她同我有什么好说的?”古乐儿轻哼一声,“什么话?”
“别再揪着过去的事不放了,”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