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老太太审视的打量着她。
四姑娘在旁笑道:“孙女也觉得自己尚有不足,不若多等几日再做评定。”
庄氏听了这话,恨不得赶紧掩上女儿的口。可惜已经晚了。
大太太和二太太巴不得老太太能够松口过几天再评定,说不定结局能够来个反转。赶忙在旁劝说道:“既然四姐儿也这么说,老太太不如答应了吧。”
郦老太太沉吟片刻,终是点了头,让人将花瓶俱都收到了旁边耳房的桌子上,一起搁好养着,几日后再做观察。
这回大房和二房的太太与姑娘们便都欢喜起来。只庄氏一个人在生闷气。幸好三太太离她近,在她身边好生劝了她一会儿。
旁人都没发现,郦老太太却留意到,她们说话的这会儿功夫,郦南溪将剩余的花枝都收拢到了屋里闲置的几个花瓶中。又低声吩咐了丫鬟婆子几句。
人都散了后,老太太叫了顾妈妈问道:“西西刚才说了什么?”
顾妈妈说道:“七姑娘让婢子们好生照料着这些花,说是既然已经折下来了,就多留它们几日,也不枉它们被人选中离开了花枝。”
许久后,郦老太太长长一叹,“几个孩子里,就她最好。只可惜年纪小了点。”
顾妈妈在旁点头,“可不是么。”
回去的路上,庄氏依然心有不甘,拉了三太太在前头倾诉不平。
四姑娘特意落后了几步,喊住了郦南溪悄悄问她:“西西为何要让我在瓶内放锡管?”
刚才插花的时候,郦南溪趁着旁人不注意,丢了个锡管到她的瓶中。她倒是没料到西西居然会随身带着这冬日里插花用的东西。
不过,既然西西想要这么做,她就没当众来戳穿妹妹。待到现在就她们两个了方才开口问她。
“因为这几日会迅速变天,然后下雪。”郦南溪答道:“放个锡管保险点。”
听了她这话,四姑娘忍不住笑了,“不过是个农夫的话,你还当了真?”
四姑娘说的便是她们路上遇到的事情。当时行至一处田庄,在那里稍作歇息。田庄庄头的娘子和她们说,看着这天过不了多久就要变了,很快就会下雪,而且,是大雪。
当时和她不过是笑说了几句,四姑娘并未放在心上。谁料妹妹却上了心。
郦南溪看出来四姑娘不甚在意,就和她解释道:“我们平日里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哪里有他们懂的多。多听一听总是好的。”
她这话并非空口无凭。
前世的时候她因着养花和农家之人没少打交道。因着他们的提醒,避开过好几次的天气突变。
四姑娘看看清朗的天空,颇不以为然,只是她素来性子温柔且疼爱妹妹,不会和郦南溪硬抗,便随口说道:“那就让人提前准备着。”
郦南溪点了点头,忽地想起一事来,又赶忙遣了身边的秋英去海棠苑,如此这般吩咐了一通。
四姑娘走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妹妹不见了,回头去看发现郦南溪的丫鬟正往海棠苑去,便问:“怎么了?”
“和祖母说一声,让人在五姐姐六姐姐的花里也插上锡管。”郦南溪苦笑道:“之前只想着能帮姐姐就好。刚刚才想过来,祖母的那两个瓶子可是宝贝得很。若是下雪结了冻,那两个怕是要冻裂了。”
四姑娘看着郦南溪认真的模样,颇觉得有趣。她有些担心妹妹这样多此一举会惹了老太太不悦。回到蕙兰苑后,她特意遣了得力的大丫鬟去打听状况。后来听了丫鬟禀报,说是老太太非但没有觉得郦南溪多管闲事,反倒是和身边的顾妈妈赞了郦南溪几句,四姑娘这才放下心来。
她在为郦南溪的事情担忧不已的时候,郦南溪也在关心着她的事情。
回到蕙兰苑后,郦南溪就钻进了母亲庄氏的屋子里,缠着她问个不停。
庄氏被她烦的不行了,佯怒呵斥道:“你再这样,就把你送回江南去。”
郦南溪不急也不恼,笑眯眯的道:“我来京城可是老太太亲自叮嘱的,娘你可不能一时意气用事啊。而且,我回去能怎么样呢?哥哥们看我想来京城,怕是要亲自将我送来。到时候耽搁的还不是他们的课业么。”
庄氏被她这一通理论给弄的哭笑不得。
不过,郦南溪说的倒是大实话。她的两个哥哥很疼她。郦南溪皱一下眉,那俩人就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给她摘下来。如果她就被这么给送回去了,他俩还真可能亲自送她过来。
庄氏没辙了,坐到椅子上,摇头叹道:“说罢,你到底想问我什么。”
“娘你先答应了我,一定会告诉我,我才问你。”郦南溪说道。
庄氏柳眉倒竖美目一瞪。
郦南溪不甘示弱,静静的回看她。
母女俩刚才就因为这个而争执了半天。
明明是郦南溪要问庄氏事情,偏偏郦南溪不说是什么事,非要庄氏先答应了说答案,她才肯讲出来是为了什么。
要不然,庄氏也不会被她磨到了现在还半点不松口。
两人对峙了半晌后,终究是庄氏当先败下阵来。
这个小女儿看着温温和和的,实际上非常固执,就跟郦四老爷一个德行。如果她不答应了女儿的要求,这丫头真能憋个十年八年的也不告诉她到底今天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