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慕白终究是食言了,他未能将这个等他凯旋而归的姑娘娶回家,他的英灵永远的留在了边关。
诗音醒来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看着终于醒过来的诗音凝香喜极而泣。她一个劲的说:“小郡主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诗音笑了笑没有说话,她觉得疲惫,真的好疲惫。
端亲王过来了,他看着诗音的目光带着担忧。
“萧慕白呢?”诗音平静的问道。
端亲王张张嘴最后实话实说:“已经下葬了。”
“哦……”诗音神色淡淡,她说:“父亲,你去忙吧,我想自己待一会儿。”
“阿音……”端亲王放心不下。
诗音笑了笑完全看不出伤心的模样,她说:“父亲,让女儿自己待一会儿好吗?”
端亲王妥协。
“凝香,你也出去吧。”诗音靠在床头闭着眼睛淡淡的说道。
凝香迟疑了一下说:“那凝香出去了,您若是有事的话定要叫奴婢。”
人都走了,诗音睁开眼睛,眼中带着令人心疼的迷茫。
“呼——”她呼了一口气,只觉得接近心脏的地方堵的厉害。
许久,她起床默不作声的穿好衣服,梳好头发打开了门。
院子中只有無捻,并没有看到凝香那丫头。
“無捻。”诗音叫道。
無捻看向诗音。
“带我去个地方。”
“是!”
诗音让無捻带自己去了城外的四合院,进了院子诗音让管家忙自己的事情去不要管她。
她来到那棵槐树下,槐树的花期早已过了。
“無捻,三年前我在这可树下埋了一坛酒,是我自己亲手酿造的。是祝酒,是等着萧慕白凯旋归来为他庆祝用的。”诗音唇边带着笑意,她蹲了下来,手指划过地面。
無捻静静的站在诗音的身后没有说话。
“现在他回来了,这酒自然是要挖出来与他共饮,庆祝他凯旋而归的。”诗音说完便开始徒手挖着开泥土。
無捻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并未阻止。
诗音挖啊,挖啊,指甲断了,皮肉外翻,嫣红的鲜血混在了泥土中。她依旧木然的挖着,似乎感觉不到疼。
那酒坛子终于被挖了出来,诗音脸上的笑意更深,她小心翼翼的将酒坛子抱在怀里站起身来慢悠悠的朝着寝室走去。
那是萧慕白与她成亲后要住的寝室,萧慕白说,是婚房……
轩辕卿莫因为放心不下诗音,所以抽空从宫里出来去端亲王府看看诗音。
当与端亲王进了锦瑟院的时候才发现诗音不见了。
“無捻呢?”轩辕卿莫问凝香。
凝香回答:“無捻大人不在,看样子是跟着小郡主出去了。”
“那就好,那就好!”端亲王放心的点点头,只要無捻跟着,那说明就不会有事。
“不行!”轩辕卿莫摇头:“她现在的情绪不大对,不能让她在外面,赶紧将人找回来。”
端亲王一想也是这个理,便连忙派人去将人找回来。
当端亲王府的人将京城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发现诗音的时候,端亲王便有些乱了。
“怎么会在城里找不到人呢?”端亲王疑惑,他来回在屋里踱步。
“城外。”轩辕卿莫将目标锁定在城外:“那丫头也许去城外了,可是城外她有什么喜欢去的地方?”他问道。
端亲王想了想说:“萧慕白在城外有一处四合院,听阿音说,那四合院是作为他们婚后住的,我想,阿音定在那。”
“事不宜迟,走吧!”轩辕卿莫这句话说完人已经在屋外了。
诗音将自己关在那一方天地中,抱着那酒坛子喝的醉意朦胧。
她想,她定是难过的,可是又不对,若是难过的话,为何哭不出来?若是能够哭出来就好了,这样就不会堵得慌,堵得她喘不上气来。
“慕白。”她高举酒坛:“欢迎回家!”
说完她又抱着酒坛靠在床边,闭着眼睛嘴巴一张一合咿咿呀呀的唱着歌。
轩辕卿莫与端亲王来了,看到守在那里的無捻,一颗心放了下来。
见轩辕卿莫与端亲王找来無捻并不惊讶,他抱拳无声的行礼。
“人呢?”轩辕卿莫问道。
無捻看了一眼那紧闭的雕花木门说:“在里面。”
端亲王连忙过去推门,发现门从里面插上了,便抬手敲门:“阿音,阿音将门打开。”
端亲王敲了好久并没有人过来给他开门,轩辕卿莫上前准备直接将门踹开的时候,门被打开了,诗音抱着那酒坛子站在那里,满身的酒气。
“是父亲和皇伯伯啊,你们也来替萧慕白庆祝的吗?”她傻兮兮的笑着。
“阿音。”端亲王看着一身狼狈的诗音心狠狠的揪了起来。
诗音拎着酒坛子晃晃悠悠的走了出来,咿咿呀呀的小调传入了轩辕卿莫与端亲王的耳中,兄弟二人对视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担忧。
诗音走到庭院中声音越来越大,只听她在唱:“君欲守土复开疆,血犹热志四方,我为君擦拭银枪,为君披戎装……”
“闻君跃马提缨枪,逐戎狄,酒一觞,我将祝捷酒浅埋,待君共醉万场……”
手中的酒坛落地,碎了一地,她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那句:闻君跃马提缨枪,逐戎狄,酒一觞,我将祝捷酒浅埋,待君共醉万场……
诗音的情绪,太令人担心了。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她神色如常,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看书,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