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紫重急忙也附和着母亲的话道:“是啊,朱伯伯他已是古稀之年,却又晚年丧子。如此命途多舛,我们这些做晚辈的也是替他伤心。不如燕大官人将这千年人参送给朱老伯伯吧,我们择日也将再去拜访朱老伯伯。”
燕平南的脸色都变了!
他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自己来顾家拜访,送礼给你们不要也就罢了,怎么还左右客人?
自己的千年人参,至于怎么处理,自己说了算,用不着你们在这里指手画脚的。
燕平南心里那个气啊,只是表面上却并不能显露出来。
谁让人家顾老爷如今成了首辅了呢?
燕平南也没有反驳,没有着急,而是强忍着内心愤怒带着微笑轻声道:“伯母与郡主的话在下谨记在心了。今日时候不早了,我这就回去了。”
顾母也客气着道:“那好,老身腿脚不利索了,请恕老身不能远送。”
又忽然指着顾紫重道:“快去送送人家。”
顾紫重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燕平南却更加不爽了。
自己辛辛苦苦找关系,最后这个关系户还不亲自送客。
找一个小丫头片子送客算怎么一回事?
燕平南心里不舒服,愤愤地离开了。
顾紫重回眸冲着母亲使了一个眼色,旋即便追了上去。
或许是这个姓燕的走得太快了吧,顾紫重一路小跑都没跟上,直到府门之外。
“燕大公子,有空多来坐坐。”顾紫重十分客气。
燕平南却没好气地道:“那是一定的。”
也不再回头了,燕平南径直出了府门。
顾紫重在他背后偷笑。
嘴里哼唱着歌,欢快地蹦着跳着,顾紫重回了堂前。
堂前已经没了母亲的影子了。
想必母亲身体确实不好,已经回房去了吧?
顾紫重清楚母亲的习性,这个时候不愿意被人打扰。
她也打消了去找母亲的念头,毕竟自己心里一大堆的疑问要问,那样会惊吓到母亲的。
反正支走了一位烦人的客人,顾紫重心里高兴,便又哼唱着歌四处转悠。
她寻了一个明轩,再往前漫步,来到一处亭子前驻足,四下一看,杨柳已经吐露了新芽。
真是生机勃勃啊。
她心情不错,便坐下来,随手去石桌上抓了一把葡萄悠然自得地享受了起来。
半晌过去了,顾紫重却在亭中发呆。
家父如今进了内阁,想必也被推上了风口浪尖处。
今日有一个朱乐权找上门来,明日便还会有第二个朱乐权找上门来的。
大家都想着办法去混迹关系,自己的家门也便要被踏破了吧?
门庭若市的场面自己不喜欢。
顾紫重深知家父不随意收人家礼的这个习惯。
如今连坐成风,家父可不想被什么人给拉下水了。
这便更加难办了。
顾紫重觉得自己现在已经离不开自己的家了。
家父家母都需要自己这个女儿在这个时候帮助他们。
别忘记了,自己曾经可是混迹后宫几十年的。
想到这里,顾紫重便是信心十足。
她今生想去追求幸福,可是家里的事却让她难以腾出手来。
她也在犯难啊。
片刻的功夫忽然凤鸣跑来说外面有人亲自送书信给郡主,还说除了郡主其他人不见。
为什么指名道姓要见自己?
顾紫重心里正纳闷,也有点烦恼。
她便随意道:“好了,让那个人进来见我。”
她倒想知道知道谁要见她。
那个朱留宏是肯定不会的。
方才燕平南在这里,他朱留宏连屁都没放。
可算见识了,原来朱留宏听从燕平南的差遣。
怪不得燕平南在金陵城里有这么多的朋友。
他朱乐权的手也伸得太远了吧?一个身处两广的人居然能在金陵城里有这么多的朋友。
顾紫重又感觉到了害怕。
她正寻思着,凤鸣带着那个人过来了。
那个人穿着布衣,一身粗布烂衫的,帽子也显得陈旧。
一看就是普通老百姓,能找自己什么事?
那人未开口,顾紫重首先便道:“这位兄弟,你我认识吗?”
那人摇头,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顾紫重想都不想,便摆出一副富家千金的架子来,声音有些冷峻:“你抬起头来,看着我说话。”
她就是想先吓唬住对方,让他说实话。
还不知道哪个贵人想和她说事,却不愿见她,于是就找了个人来帮忙了。
她倒要听听这个人是谁。
“朱世子,朱世子他派人飞信传书,给郡主您送信来了。”
那人也不等顾紫重问他,便亲口说了出来。
什么?
顾紫重手中的葡萄突然摔落。
她简直不敢相信,难不成是自己方才听错了吗?
顾紫重更加正色道:“你说谁?你再说一遍。”
那人依旧低着头,浑身却在打哆嗦:“是朱世子,小的马不停蹄赶紧给郡主送来了书信。”
顾紫重四下瞧了瞧,没有他人。
“快,给我,让我看看。”
顾紫重说着话,眼泪都快要下来了。
她方才还在想着怎样去见朱世子呢,这朱世子的书信便来了。
难道真的是心有灵犀吗?
顾紫重接过书信来认真读了一遍。
越读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朱世子只说他们不日便要班师回来。
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