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家和冯家是世交,这些往事聂行风自然知道,他记得幼时他带弟弟和冯晴晴玩捉迷藏,偶然在阁楼里见过这幅画,结果被冯邴成训斥了好一顿,以后就再没看到过,没想到现在又被挂了出来。
顾澄取出一根烟递给聂行风,见他摇手拒绝,便自个儿点上火,深深吸了一口,揶揄道:「你跟以前一样,一点都没变,不喝酒不抽烟不玩女人,过得像苦行僧,真不知这样的人生有什么意思,当年程菱跟你分手,其实也不能全怪我。」
「苦吗?我倒觉得乐在其中呢。」聂行风微笑回答。
当年因为程菱甩了他,改投顾澄的怀抱,他还跑去跟顾澄大打了一场,那是他至今为止唯一的一次失态,可是现在,程菱的长相甚至这个名字都相当陌生了,要不是张玄身上的ck味道,他可能连那段回忆都会忘却。
好奇怪,同一品牌的香水,男人和女人用起来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
「你走神了,没想到你还眷恋那个女人。」
顾澄误会了,讥讽道:「那女人根本配不上你,我不过招招手,她就自动送上门,女人都是这么的水性杨花。」
他吐着烟圈,打量那幅油画。
「以前的女人真是痴情啊!丈夫死了,就巴不得跟着一起去,哪像现在的女人,眼里就只有钱,行风,你别看刚才余茜哭的那么伤心,其实都是假的,她是演员出身,那眼泪是说来就来。」
聂行风笑了笑,正愁找不到合适的回应,有服务生进来说冯邴成请他们过去。
走到门口,突然听到有声凄厉叫喊从身后传来,聂行风忙转过头。
客厅里灯光幽暗橘黄,却是悄无声息。
胸口有些烦闷,他问顾澄,「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没有啊。」
也许是他听错了吧。
灯光在他们身后忽闪了一下,油画里的小黑猫盯住聂行风的背影,嘴角向上弯了弯,发出诡异的微笑。
冯邴成喝醉了,一见聂行风出来,就拉着他不断劝酒,跟着又有几位欧巴桑围上来问长问短,比相亲还热闹,还好冯晴晴及时出现,美女救英雄,把他从欧巴桑堆里解救出来,告诉他余茜包扎好伤口后,已经离开了。
聂行风道了谢,让冯晴晴帮忙挡驾,然后又返回别墅里。
他刚才被劝了不少酒,酒劲儿上来,有些头晕,于是来到冯晴晴说的二楼休憩室,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谁知闭上眼就睡了过去,这一觉睡的很沉,等醒来,墙上挂钟已经指在十二点了,他忙起身走出去。
楼下异常寂静,聂行风猜想酒会可能已散了,爷爷没找到他直接回去了,冯晴晴不知跑去哪里玩,忘了叫醒他。
地板在踩动下发出吱吱响声,给人简陋不堪的感觉,长廊阴暗,只有尽头挂了盏大红灯笼,看着那灯笼,聂行风哑然失笑。
这仿古风做的太真实了,纸灯笼在风下很容易着火的。
他伸手去按墙上的照明开关,楼房设计的开关位置大同小异,可是摸索了半天,也没找到开关。
吱、吱……
摇椅的晃动声从客厅传来,聂行风走过去,见一名身穿旗袍,头挽发髻的女子坐在摇椅上,怀里抱着一只刚出生的黑猫仔,小小的却圆滚滚很可爱。
这猫怎么这么像油画里的那只?
聂行风下意识的转头去看墙上那幅油画,却惊奇的发现画上女子的腿上根本没有黑猫。
难道是他记错了?
聂行风狐疑地看那女子,越看越觉得她像一个人。
「晴晴,你在搞什么鬼?」
难怪看她面熟,如果把头发散下来,再换上时装,不就是活脱脱的冯晴晴吗?
冯晴晴经常恶作剧捉弄聂睿庭,没想到这次居然捉弄他,聂行风好笑地走上前。
「别装了,早知道是你,打扮的古古怪怪的,还穿旗袍……」
旗袍!
聂行风心里一凛,油画上的女子也穿旗袍……
她不是冯晴晴,虽然容貌有些像,但她脸上这份落寞孤寂冯晴晴绝对装不出来。
「请问你是冯家的亲戚吗?」
他立在这里,女子却对他视而不见,似乎眼睛有问题,聂行风虽然感到奇怪,却不敢唐突试探。
女子没有应他,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依旧轻轻抚摸着腿上的小猫,低声哼着歌谣,倒是小猫发现了他的存在,喵呜了一声,弓起身子,戒备地盯住他。
「小白,你在看什么?是不是感觉到你的主人来了?」女子发现小猫不对劲,惊喜地问。
回应她的是小黑猫毛发尽竖,朝着聂行风发出警戒的呼噜声。
明明是只小黑猫却叫小白,女子的眼睛似乎真有问题。
聂行风好笑地看着小白,小猫弓起身发威,让它看起来更加圆滚滚,虽然声音很有气势,但可惜它太小了,这副架势只会逗人大笑。
女子却激动起来,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走动,喃喃自语:「一定是阿生回来了,一定是!小白你告诉我,浩生现在在哪里?」
小白跳到了地上。
它四肢很短,颤巍巍的似乎还站不太稳,只盯住聂行风不断嘶叫。
看女子的动作完全不像是眼盲,聂行风疑惑起来,忍不住问:「小姐,请问你是冯家的什么人?」
「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