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祎毫不同情,虽然现在国家倡导晚婚晚育、独生子女,但哪个父母不希望早点看到儿子成家立业?再说颜律现在也有二十三四了,少不得就要开始考虑这样的事情。

说起来,上辈子这时候,颜律应该已经娶了港城那个富家女了吧?

俊祎有些好奇地问道:“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以你现在的条件,什么环肥燕瘦、花容月貌的女生找不到啊?”

颜律顿了顿,隔着几千里,电话那头的俊祎当然看不见听到少年兴奋地问起这个问题的时候,颜律脸上的笑都滞了一下。

颜律:“都还好,这种事情没临到头哪里说得清楚。”

就如他,没有意识到自己感情的时候,哪里想得到自己会栽在这个少年身上?而且……还是个没心没肺的。

俊祎丝毫没察觉颜律的郁闷,他‘咦’了声,“原来你是恋爱结婚的支持者?我还以为你对婚姻没这么……嗯,慎重呢。和一个人生活一辈子嘛,有恋爱感觉的也不一定就合适了啊。”

颜律闻言‘噗’地一笑,“说的还真像那么回事。怎么,难道你以为结婚的人就不会是你女朋友了?”

当然不会!

女朋友什么的……

俊祎理智地停了这个问题,“我才几岁,是你应该比较担心一点吧?”

“……我很老了吗?”

俊祎这一次敏锐地捕捉到了颜律声音里的那丝停顿。

他‘嘿嘿’笑了两声,“不会,不会。您老青春正茂呢!这么年轻又这么有钱,这么帅气的钻石级王老五,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啊!”

颜律听了,也笑了起来。

路过的三婶听见笑声往屋子里望了眼,看见俊祎正倚在窗口上说电话,少年手指缠绕电话线,不知听那边说了什么,笑着大骂道:“滚,去死吧你!”

少年哈哈大笑的笑容,惹得三婶也抿嘴一笑,她回头对哑叔说道:“看来又是那颜小子呢!”

哑叔点了点头,扭头也朝里头看了一样,少年正抱着电话蹲在地上笑个不停,一边大笑一边揉着眼睛含糊不清地道:“不是真的吧,居然还有二货成这样的人……”

光影中,穿着月白色长衫束高长发的少年的笑容,晕开了绚烂的深秋。

难得的,哑叔也露出了笑脸。

☆、30·往事

山中无岁月,这句话在香山脚下却是不那么适合了。

春夏秋冬,四季分明。

香山的风景,四季皆有它自己的时令。

换下红裳,如今披上白披风的香山,在轻雪的季节里如同在母亲的轻哄声中慢慢安睡绵长了呼吸的婴儿,别有一番在安静中的风情。

烧着火炭,三婶坐在屋子里刺绣,前个儿新弹了一床棉被,她正兴致勃勃地准备着三件套的新背面呢。

这床被子是准备给俊祎的,三婶尤其喜欢看俊祎穿红衣,这床被单若不是俊祎千求万求恐怕也避免不了大红的命运。

俊祎最后是这么说的:“三婶,您是不是还想在上头绣两只鸳鸯?”

三婶一想,这红被喜庆是喜庆,若是俊祎还是之前小小的,看着和七八岁孩子没差别的时候到也罢,现在全然长成了一个满了十三周岁的少年,这红床恐怕得给这孩子折福的,赶紧就罢手了。

和俊祎一手银针越来越厉害但对刺绣丝毫不在行不同,小时候跟着邻居奶奶给人做布娃娃赚钱的谈绪却是一手好手艺。再有三婶细细教导一番,那绣出来的东西当真有模有样,惹得三婶一阵好夸。直把谈绪夸红了脸。

这日华老带着师弟和三徒弟哑叔聚在庭院里搭起篝火,赏雪煮酒。

喝酒这种事情,俊祎现在自然是不被允许的,再加之俊祎也觉得这种‘吃冷风’的雅兴不要也罢,也就同在治疗中同样沾不得酒也受不得冷的谈绪在屋子里陪三婶。

听着三婶和谈绪凑在一起讨论什么花样,谈绪也是闲的,最近打算织毛衣了,三婶也觉得好,她觉得市面上买回的那些机器里出的衣服,怎么穿都觉得不舒服。

这时候两人凑在一起,正好有伴。

“这都困成这样了,还不回屋里睡觉去。”

俊祎时不时拿着铁钳子拨弄着盆里的炭火让它烧得更旺,听着难免有些无聊,在着暖暖的屋子里就有些犯困,正打着呵欠,这时候听三婶赶他,摆了摆手。

“晚上会睡不着的。”俊祎摇了摇头,露出笑脸来,凑上前去看三婶在被单上绣的花样,瞧着有些眼熟,仔细琢磨了一阵道:“三婶,这是我的胎记?”

三婶笑道:“是姚家的族徽,和你的胎记长得肯定差不了。”

俊祎还从没听说过她外婆家还有族徽这样古老神秘的东西,顿时也来了兴趣。“三婶,您给我说说呗,我外婆家的事情。”

一直专心织毛衣的谈绪闻言也看了过去,族徽?胎记?听着好像听有趣的。

“我哪儿知道多少,我呀就是个下人,再说那时候年纪也就长到比你大不了几岁就和姚家失散了。”

这么说着,三婶却是搁下了手上的活计,笑着对把下巴搭在椅子上笑嘻嘻地看着她的俊祎笑道:“我知道的,也是听人说的。”

俊祎眼睛一亮,“您就告诉我吧!”

三婶呵呵笑:“看你心急的样子。”

她回忆道:“到我们那一辈,姚家还是南边的大户,那时候做的是药材生意,那么大个屋子,却不差的,就是药香味儿了,我们这些人,包括少爷和云昭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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