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天地,拜高堂,拜夫君……
送入洞房之后呢?
清浅简直觉得自己的胸口快要炸开了,浑身发烫。
突然,屋外传来哗哗水声,许白在洗澡。
☆、第九章 坟一抷
许白是个爱干净的男人。
来到陆镇后,许多习惯都要改,但每隔一日沐浴更衣,却是雷打不动。
今日陪着老三去如意坊,人多嘈杂,空气里都漂浮着汗水的味道。
此时不管再晚,许白都拿着衣物来到井边。
在内院,水井边,一个木桶一块绸布,在月光下,许白脱了衣裳。
黑亮如缎的长发落在肩膀,轻抿着唇略显薄情,棱角分明的轮廓衬着月影,修长高大的身材却丝毫不显粗犷,宛如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
冰冷的水从木桶中浇落,一滴滴晶莹,滚在许白肌肤上,再淌入地下。
“哗啦哗啦……”水声都显得格外诱人。
清浅躺在床上,却如何也耐不住,偷偷起了身躲在门后往许白那看去。
月光下,祼着身的男人在洗澡。
许白有的,其实清浅也有,毕竟都是男人。
但清浅却依旧看红了脸,咽了咽口水,心脏狂跳却移不开目光。
看着许白洗干净身体,看着许白用绸布试干身体,看着许白将贴身衣服穿起,再看着许白拿着脏衣服朝房间走来。
清浅突然想到什么,立刻捂着狂跳的心躺上床,被子盖在胸口,脑袋埋在枕间。
“嗯?就睡着了?”许白推门而入,却看清浅难得安份。
“嗯。”清浅明知该装睡,却忍不住轻声应道。
许白心情不错,不禁轻笑,带着一身湿气走到清浅身旁。
“睡着了为什么还会说话?梦话?又做了什么好梦?”手掌,贴上清浅光洁额头,却发觉对方身体略有升高。
“不舒服吗?”
“没……没有……”清浅难得扭捏,挣扎离开许白温柔的手掌后,第一次将被子蒙住自己越来越发烫的脸颊。
清浅不会承认自己脑子里全是许白赤着身体洗澡的样子,也不会承认那具身体对自己的震撼有多大,更不会承认只要许白碰到自己,身体某个地方就开始滚烫。
自己,是病了吧?
不能说出口的重病!
许白没说话,只是拿着脏衣服走向里间。
当蜡烛被吹灭的瞬间,清浅有松了口的感觉,手掌放在心口,只觉心脏“砰砰砰”跳得厉害,他知道,这是为了许白而跳。
没有许白,自己现在会在哪?
山野边,荒坟一抷。
闭上眼睛,恍若许白就在身边。
可是,当被子被掀开,一个温情的身体告近清浅时,他整个人都僵在那,不敢再动分毫。
“刚摸到你额头有些热,应该没有大碍,但万一伤情反复也麻烦,今天我睡这。”许白低沉的声音传来,黑暗中,勾人心魄。
“我没事。”清浅轻嚅的说道,他努力想与许白保持距离,但下一刻,许白的手却径直抱住清浅的腹部。
“啊……”一声低吟。
许白的手,让清浅身体轻颤,那一种奇怪的酥麻。
“睡吧。”许白没解释自己抱着他是因为这样能及时发现有没有发热。
黑暗中,锦榻间,两个人,同呼吸。
许白其实没睡着,只是不想吵醒怀中蜷缩着如一只猫咪的清浅。
西景的流民以及如意坊的赵允熏,这一切就像一个预兆,自己的平静在某一年某一刻总会被打破。
当往事无法再回避时,自己又是否继续再逃?
没有想保护的人,就像流离失所的难民,走到哪好像都是家,但决不是心中乐土。
已是夜深,好不容易睡着的清浅微微转了个身,纤细的手掌轻轻回抱住身侧的许白。
脸颊紧贴着隔了衣服的许白胸膛,温热的嘴唇触感柔软,鼻翼间的呼吸更是撩|拨的人心痒痒。
许白并不是不近“女”色,曾经,他也有喜欢的人,但自从那个人将喂给自己喝的酒中掺入剧毒时,许白已经决定放弃一切,心灰意冷远避田园。
在陆镇,许白孤身一人,乡间的青楼入不了他的眼,美人易得,而良配难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