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远骑着车停在钟意面前,双脚撑地,笑着拍了拍车后座。
钟意说:“你下来,我载你。”
“你不认识路。”
钟意:“……”
宗远说:“奶奶在等着我们回去,等得可急了。”
钟意:“……”他坐上了后座。
第九章
一中南大门的马路对面是市里最大的一个公园,这边是老城区,街道窄,树木郁葱,和这些房子一样都有些年代,远离市中心的喧嚣。
闷热一天的温度这个时候都降了下来。迎面而来的风也让人舒适惬意。
钟意自然而然地两手环在宗远腰上,手掌温热,肌肤相贴仅隔一层布料。
他坐在后座无聊,用手丈量宗远腰围,又往前伸按了按,有些羡慕地说:“你的肌肉比祝俊还夸张。”
“说到这个我跟你讲一个笑话,我们画室老师是张浩,他有个外号叫张神经,这你知道吧?他特别喜欢虐耳朵。在才开始石膏像写生时,耳朵他肌肉和结构总画不好,张浩天天让他抱着骷髅头和石膏像摸,问他什么感觉,还得写感想。当时张浩的名言是死的东西你摸着不够味就给我逮着活的摸!画不出来就多摸摸,不光要用手摸给用点心摸,要有感情地摸。那几天正好是祝俊在给我们画室当模特,被张浩逼着脱了上衣,让耳朵过去摸,还让他说每块肌肉和结构的不同区别,我们整个画室都拼命忍着不敢笑出来,我都快憋成内伤了。”钟意在说张浩的名言时,还特地模仿了他当时语气。
宗远说:“张浩?就是昨天晚上过来画室看画把你们每个人都踢了一脚的人?”
“对,就是他。要是他让你做模特,你别答应。”
正好碰上路口红灯,宗远停下来,回头看钟意说“好,不答应。要不我就做钟大画家的专用模特。”
钟意说:“这主意好,画一次给颗大白兔。”
绿灯亮起,宗远骑着自行车穿过马路,拐进一条水泥路的小道,钟意在后面问:“宗远,你还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吃大白兔吧?”
宗远在前面笑,想起上个星期在画室和钟意打招呼,这人一脸茫然,说话疏离。
钟意在后面拍他肩膀,又不甘心地问:“你不会真的不记得了吧?”
宗远把自行车在一家院子前停下来,依旧没接钟意的话,说:“到了。”
他对院子里放大声音喊:“奶奶,我们回来了。”
钟意从车上跳下来,这边离学校并不远,他俩从学校过来的时间也就十多分钟,院子里开着美人蕉和大片的月季,屋侧还有一颗大桂花树。
宗奶奶听见孙子喊声,从屋里出来,钟意咧着嘴笑,亲热地喊人:“大奶奶。”
宗奶奶赶紧“诶”了一声,说:“我的意意都长这么高了,快让大奶奶好好看看,真是越长越俊。”
宗远去停自行车,钟意搀扶着老人往屋里走。宗奶奶拽着钟意的手,可高兴了,说:“我们意意和软软啊,你看那时候才多丁点大的娃娃,现在可都成大小伙喽,长的可真高,奶奶都摸不到头了。”
钟意说:“宗远他比我还高呢。”
宗远把自行车放好进屋,吴守兰一直拽着钟意和他说话,宗远过来帮钟从背上拿下里放进他自己房间,再出来时吴守兰让他俩站在一起比比身高。
钟意特别听她的话,乖乖靠着墙站着,他身高178,在男生里面不算矮,和宗远并排靠着墙站,7厘米的身高差距也并不是太明显。
吴守兰跟不相信一样,笑着说:“哎哟原来我们软软现在真比意意高啊。”
钟意也对宗远说:“就是,谁让你长的比我还高。”他又跟吴守兰说:“都是大奶奶把宗远照顾太好了,天天给他吃好吃的。”
吴守兰说:“以后大奶奶也天天做好吃的给你吃,软软吃什么,咱们意意就吃什么好不好。”
钟意说:“好。”他朝宗远看过来,眼里满满的愉悦。
以前小时候,钟意最擅长的就是哄宗奶奶开心,小人精儿一样的宝贝蛋。
他们这么多年没见面,没有隔阂和生疏,该宠的宠,该哄的哄。
宗远也很久没见着他奶奶这么高兴。钟意几句话一逗,老人就开心得不行。
屋里就三个人,吴守兰做了一大桌子菜。
这个小庭院平房是宗承伯特地回来买下来的,在这条巷子偏里面,宗远也过来一起选,就是看中了那颗桂花树。以前住在梅村时候家门前也有一大颗桂花树,每年开花时候香着整个村子。小钟意就喜欢使着吃奶劲抱着那颗树摇让桂花落下来掉自己身上,再凑到小软软跟前问他香不香。那棵树后来因为新农村建设修路被政府砍掉,很多记忆只能存留在过去。
这间屋是平房,有两个房间,厨房在后面是另一间小屋。屋前屋后都养着不少树木花草,可见前屋主为这个住处花了不少心思。
夏天只要将后门前门打开,穿堂风比空调还管用。
饭桌上吴守兰不断给两个小孩夹菜,钟意也给他大奶奶夹,一老一小从刚开始见面就没停过说话。
吃饭是个大圆桌,钟意和宗远坐对面,他见宗远一直都没怎么说话,站起身来也给他夹菜。
“看到你们俩感情还和以前一样好,奶奶真高兴。意意小时候就顾着我们软软,哎哟那时候吃个饭,自己都拿不稳勺,还盯着软软吃,让他多吃点,说长高高。”
钟意有些不好意思地笑,又和吴守兰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