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被那群歹人伤了,又从我眼前经过,我担心阿娘的情况,实在不是故意要丢下你的,你已受了伤,不该再奔波,我说天黑的时候会回来找你也是真心的,没有想骗你。”阿木说着,举了三根指头起誓。
他身上衣服还脏污着,头发也胡乱的打着结,猫胡须般脏脏的脸上神情认真的不得了,看得人心里发软又想发笑。
顾临定定的看着他,竟点头恩了一声,鼻音淡淡的,说不出的好听。
阿木高兴的不得了,笑得眼睛晶晶亮,他趴在床头,眼睛酸得直打哈欠,顾临睡着的时候阿木担心他会发烧,一直守在床头不离开,身子累极精神却是好的,顾临醒来的时候他觉得他在生气,心里慌得不得了,解释了半天顾临终于理他了他又开心得不得了,阿爹阿娘的情况本来已经压得他喘不过气了,好在顾临没有生气,好在他还肯理他。
阿木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把脑袋搁在了床沿,竟是睡了过去,眉头紧锁着嘴角却有着笑。
桃桃端着新煮的粥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阿木趴在床沿睡着了,顾临的手就放在他头上,一下下轻抚,那双寡淡清冷的眼看着阿木时,柔和的光华竟说不出的好看。她看着看着就叹了一口气。
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他只是动了动手,却温和美好得像个书里的人。
顾临看见了她,就收回了手,靠回了床头。
桃桃蹦蹦跳跳的过去:“原来你也会理人啊,刚才怎么不说话呢,非要等木头哥哥睡着了才亲近他。”
顾临仍是不说话,只是垂着目。
“喏,给你煮了粥,赶紧趁热喝。”
“哎,你怎么不接啊,难道还要我喂你?”
“喂,你怎么不理人啊,你现在睡的还是我的床呢,小心我将你赶出去!”
阿木索眉蹭了蹭手臂,嘴里不知在嘟囔些什么,他本就睡得不舒服,可实在太困,桃桃这样吵他都醒不过来,只是难受的换了个面继续睡。
顾临眉头微皱,忽得抬目看向桃桃,那眼里也说不出是什么,就是让桃桃脑袋都缩了起来,缩完还奇怪自己为什么要缩脑袋。
“凶什么凶吗,我不说话就是了,真是的,没见过你这样的人!”桃桃撇着嘴,也不敢看顾临了,眼泪汪汪的丢下粥碗就走。
阿木砸吧砸吧嘴,梦里好像闻到了粥的香味,还有糯糯的甜味儿。
☆、第一一章
佟叔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他陪着阿娘三天,直到她脱离了危险才回来,甚至还带回来了阿娘的书信,阿木摸着那信,高兴得都快哭了。
“她的腿断了,伤筋动骨必然要百天,木头你别急,等你娘养好了伤再接她过来,不然骨头长不好。”佟叔对着木头说:“还有你阿爹,虽然不知道他在哪儿,但我会每日去找找他的,说不定是困在山里的什么地方,你就和那顾公子好好在那儿养伤,等林子的那波人彻底撤走了你再回家。”
阿木感激的不得了,道了很多谢:“太谢谢你了佟叔,要不是你,我们……”
“谢什么谢,当年你阿爹不知道从走兽口里救了我多少次,哪次没这次惊险,哭哭啼啼的哪里还像个大丈夫。”佟叔大笑着,摸着阿木的脑袋。
阿木擦擦眼睛,抱着阿娘的书信笑了,小心翼翼的藏在了贴身的内衬里:“阿娘说,若是喜极而泣,即使是男儿也没关系。”
佟叔一愣,笑着摇头:“就你会说,去,给顾公子换药去。”
顾临的伤口好的很快,除了手臂上那被箭贯穿的地方,其他地方都已经开始收口结痂,为了让伤口长好,阿木照看着顾临,能不让他下床就不让他下床。
雀儿在屋外叫得欢快,阿木换完药走到屋外时清晨的眼光刚好越过树梢,溪水在屋后流动得如银色星辰,草木的香气挟着动物特有的腥味儿竟叫人如此愉悦,秋天时有这样的太阳真的是很难得。
阿木想了想,忙进屋找佟姨:“佟姨,有什么厚点的东西能盖在身上吗?”
佟姨正在绣一块巾子,她生得秀气温柔,人却有些冷淡,不过心地却是好的,若是阿木忙不过来,她也会帮忙照顾顾公子。
“怎么了?”佟姨没抬头,仍是细心的绣着,问道。
“今天日头好,我想带顾公子出去走一走,闷在屋里头对他伤口也不好,不过秋里风太凉了,我怕他着凉。”
“你要带顾公子出去?”躲在佟姨身后玩着她头发的桃桃凑出脑袋问着,她把佟姨的头发编成小辫又拆开,显然无聊的很:“我去吧我去吧,我屋里头还有阿爹去年给我猎的鹿子皮,又新又暖和,我带顾公子出去溜吧!”
“桃桃。”佟姨一把拉住往里屋窜的桃桃,摇头:“那顾公子性子傲成这样,你也别贴上去了,不然待会儿还得哭。”
桃桃一撇嘴,跺着脚不服气:“可他是理木头哥哥的,为什么不来理我呢!肯定是我和他待得时间少了!”
佟姨把桃桃拉到身边,摸摸她头发:“你木头哥哥脾气好,人家再怎么冷淡他也能应付,你这爆脾气过去还不呛起来。”
阿木在一旁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低着头。
桃桃晃着脑袋,看看阿木又看看佟姨,也许是觉得气氛不对,只能泄气的哼了一声,重新坐在小板凳上编佟姨的头发:“知道了知道了,我不去就是了,哼。”
佟姨无奈的笑笑,又摸了摸手里新绣的巾子:“那鹿皮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