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孟笙的脸上扬起了一丝丝微笑,那长久冰封的神情一下子破开冰面,倒是比一直笑着的人来得夺目,陈时朗脸上的怒火消散而去,就着许孟笙的手咬了一口枣泥酥饼,说道:“太甜了。”
“生活太苦,就得多吃点甜。”许孟笙接过话,眯着眼坐回沙发上,享受似的一口接着一口。
那话却是让陈时朗心中一震,他看着好不容易才带了一点点笑容的许孟笙,心里却觉得怜惜。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样的苦,才只能把幸福寄托于这食物之中。
闻伯将少爷的变化看的是一清二楚,只觉得自己的少爷懂得疼人了。
再看看许孟笙,闻伯觉得这人来的真好。从前的少爷很是暴躁,很是高高在上,看起来极为的享受玩乐,不过却是很孤单。他只怕这样的少爷到最后都不会疼人,也找不到一个人来疼他,然后就只能独自一个人。
或许,少爷也只能依着别的东西给自己幸福的味道。
只是那样的幸福,也只是一种想象。根本比不过真实的幸福来得甜蜜欢乐。
闻伯静悄悄的退下,又觉得自己真的是一个好管家。瞧!要不是他去调和,这还不闹得个天翻地覆,少爷幸福的未来那就没有了。
许孟笙吃东西就像是个小孩子,一口接一口,神情柔和而享受。陈时朗坐回了椅子上,继续兀着下巴,如痴汉一般看着许孟笙。
虽然因为甜食,许孟笙的心情好了些,可他还是受不了被陈时朗这么看着。许孟笙只得轻咳了一声,然后又想起重生了之后就一直都在养病,没出去过。
现在,可以出去一下了。还可以调查调查杨文兴,将杨文兴杀了之后就可以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
“我今日感觉好了,想出去走走。”
“我和你一起,之前就想给你一个惊喜,不过你生病着,出去的话我怕你吹了风。”陈时朗神秘兮兮地说完,弯腰摆了个请的手势。
许孟笙眉头撅着,忽的发现对于从前的自己,他却不了解。仿佛面前的这个人并不是自己,而是别人。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许孟笙脸色又冷了下来,沉闷地迈开脚。
看不懂自己,怎么会这样。
一路上许孟笙脑袋里就是这个问号,人也静静坐在后座上。一直到楼外楼停下,陈时朗拉着他走出车门,许孟笙才紧皱起了眉头,疑惑地看向陈时朗。
“今日是你师兄的戏,我想会喜欢的。”陈时朗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有些别扭。
这是坐落于奥斯陆拉城二和道的楼外楼,楼外楼的官人远近闻名,技官也就那么些许个,镇台的除了许孟笙的师兄徐泽明,便是许孟笙演的旦角,两人常常是同台演出。只这些日子少了许孟笙,换了个年轻一点的旦角伊如梦,这人男生女相,人也娇俏得很,只功力没有许孟笙的好,人也是太过女子气。
台下观看的戏迷们便就经常的讨论,然后道还是许官人唱的有味,新来的这个太过娇柔做作了些。
不过也好过没戏,关键是许官人够味。
有些许的夫人小姐,冲着的就是徐泽明那英俊倜傥的模样儿。
许孟笙随陈时朗进去的时候,楼上楼下坐满了人,乐班调弦拨索,胡琴咿呀咿呀的响,那戏台上唱戏的人横着将目光落在了许孟笙身上。那刺目的眼神让许孟笙挑了挑眉,然后望了上去。
只见戏台小生装扮的人,手持扇子,道:“小姐,小姐,未曾开半点幺荷,含笑处朱唇淡抹,韵情多。”
那眉里含情,道得是爱慕之意。眼睛直望着许孟笙,似是与他说道。
许孟笙端详了片刻,才晓得这是徐泽明,现在可以说是他的师兄。对于徐泽明的眼神,许孟笙嘴角略弯,带了个嘲讽之容。要是不知情的人看着,还道徐泽明是有多爱许孟笙,可许孟笙和他约定私奔离开此地,徐泽明应声了,转头就把消息卖给了陈时朗。
是了,当初就是徐泽明把消息说给他听的。
后来在许孟笙跟了他之后,徐泽明又不断的找许孟笙,然后利用许孟笙。
可以说,许孟笙后面那样的下场,有一半是因他,另一半却是徐泽明造成的。
“小猫儿,你现在可是我的人。”耳边募得被吹了一口热气,陈时朗带着威胁的话便就落了下来。许孟笙横了他一眼,只觉得陈时朗真是蠢极了,这么警告无非是觉得他喜欢徐泽明。
他哪里来的眼神看出这样的结果。
不过,小猫儿?
“你唤我小猫儿?”许孟笙面色全然冷了下来,那冰冷的气息一瞬间狂卷,冰刃一道的眼神直射向陈时朗,似乎是在道,你最好给我个解释。
这样的名称,在许孟笙的脑里,就是玩物的称呼。
“你整日高贵而无法接近,对人爱答不理,可不就是小猫儿。”陈时朗含笑而道。
“叫名字。”许孟笙只淡淡地回转了头,然后边走又边说,“说吧!给我的惊喜呢?”
那戏台上的人也正好此时谢幕,陈时朗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就这么急着去见旧情人吗?不过这人冷着脸好些天了,一直都不笑,他也想着让他高兴。当然,另一方面他想确认某个事实。
“到后台。”陈时朗拉住了许孟笙的手,手劲有些大,有些粗鲁,拉着就走。
许孟笙不知他现在发的是什么疯,挣脱不开,就跟着他走。到了后台,被陈时朗一推,许孟笙就进了后台。这一边陈时朗将他推了进去,又是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