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去喝杯咖啡?”最终还是汪洋先开了口。
方申点了点头,跟着男人走了出去。
两个人面对面坐在咖啡馆里,方申看着对面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怎么坐都觉得呼吸不畅。
不是吃饭时间,汪洋随手点了几个不怎么甜的点心,点完抬头看着方申,问:“我们多少年没见了?”
方申不太习惯对方咄咄逼人的眼神,靠在沙发靠背上,把脸藏在咖啡厅灯光的阴影里,说:“五年了吧。”
“五年。”汪洋脱了西装外套,低头一点一点认真的挽着衬衫袖口,“才五年,你都生了两个孩子了?”低沉的声线里压抑的怒气,让方申想起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还是少年的汪洋哑着嗓子问他:“你真的要我走?”
方申吞咽了一口苦涩的咖啡,像当年一样轻轻地“嗯。”了一声。
【六年前】
方申看了一眼面前的二层小阁楼,刀锋似的眉拧在了一起。
这小楼不仅看起来破破烂烂,甚至还正对着垃圾场。
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垃圾场旁边居然还有块荒草丛生的墓地。
真他妈好风水,方申呸的一口吐了嘴里的烟头,转身就要走人。
早就知道左超嘴里没一句人话,这回要不是实在心情不好也不会跟着他来马代。
原想着好歹是个蜜月胜地,左超又是来泡妞的,怎么也不会次到哪儿去,谁成想,来了个义工志愿者之家!
要说平时方大少也算是挺有爱心的,虽然没有扶老太太过过马路,好歹也养育了小区里流浪猫一家二十几口七八年了。
可要让他当义工,还是在这种失恋没多久气血翻涌邪火乱窜的时候,不远万里翻过高山越过大海乘着马航冒着生命危险,跑马代顶着烈日迎着海风——当义工?
方申越想越来气,走了几步又拐回来,指着左超的蒜头鼻,半天没说出话来。
牛辰脸色苍白的兜椅子里,如果这铁架子里绷一张网兜算椅子的话。他扯了扯方申的裤腿:“算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我们打马累过来坐了四个半小时的船。这会儿都五点了,那小破码头这个钟点儿有没有船还两说呢。你就这么走了,人生地不熟,能上哪儿去啊。从码头走过来的时候我看了,这地方连个酒店都没有。凑合住下得了,有什么事儿明儿再说。”
左超看方申的脸色有点儿松动,赶紧凑上去一阵鞠躬作揖:“祖宗,您是我亲祖宗,这回是我错了。其实我也是好心,你看你说心情不好,辰哥也说想散散心,我刚好要来马代,就想着咱兄弟几个一起出来玩玩儿……”
“出来玩儿玩儿?当义工是玩儿吗?”方申抬手就在左超肥厚的后背上忽了一巴掌,腿抬起来还没踹就被左超一把抱住了。
看着左超癞皮狗似的吊在方申腿上,牛辰气的都乐了:“你他妈还不如干脆让他踹一脚呢,踹完他就舒坦了,不然他这股邪火憋着,早晚给你丫烧成一烤乳猪!”
左超赶紧站一边儿撅个腚:“方爷您请!尽管挑,左边还是右边?左边紧实有弹性,右边松软脚感好,包您满意!”
方申终于没忍住笑了一声,一捞裤腿坐在牛辰旁边的网兜里,叹了口气:“来,你跟哥说说,你忽悠着我们到底跑马代干嘛来了?你不是泡妞吗?怎么干上义工了还?”
左超撸了一把脸,坐进方申边儿上的网兜里,可惜吨位太大,整个人陷了进去,瞬间就比方申牛辰矮了半个头,他只好仰着头看着他俩。
“我前阵儿跟你们说我要追一个姑娘,你俩还记得吗?我追她这么久,她一直看不上我,嫌弃我是个纨绔子弟,说我只知道享乐没有一点儿社会责任感。”
“你来这儿不会就为了给她证明你有社会责任感吧?那你捎上我俩是干什么?”方申瞪着他。
“不是,我真是想着咱哥几个好久没一起出来玩儿了,看你俩最近一个颓一个丧的,打算带你俩出来散散心。”左超说着被方申的眼刀瞪了一个激灵,赶紧退开一步,瞄了一下方申的腿长,又估摸着退了一大步才接着说:“主要是我打听到许诺她要带她们学校的学生来这儿做暑期义工,我想着马代一个度假胜地,做义工的项目我也看了,就钓钓鱼,做做手工,种几棵菜,给孩子上上课,也不是很累,就想着咱哥仨就当玩儿了……”
“还就钓钓鱼种种菜上上课?左大胖你他妈还真敢想啊?咱们仨谁钓过鱼种过树给孩子上过课?还做手工?做攻我倒是会!又受又攻哥还没试过。”方申伸长腿想踢左超,没够到,啧了一声,挪了一小步终于补上一脚。
左超龇牙咧嘴的喊救命,牛辰被他吵吵的头快炸了:“快闭嘴吧,他要真使劲儿了你还能好好儿站地上?早趴沙子里吃土去了。你泡妞你特么自己来呗,你把我俩弄来算怎么回事儿?想让我俩给你助攻?你也不怕你那真善美拐个弯儿看上我了?”
“切,看上方申倒有可能,你,帅的太油腻了,不是她的菜。看上方申我也不怕,反正方申不喜欢女的。再说了我自己一个人来,不是显得太司马昭之心了吗,我就跟她说你俩心情不好,咱们做做义工散散心,顺便也体验一下民情。”
“万一我想试试新鲜呢?反正我心情不好。”方申瞅着他不怀好意的笑。
左超立马急了:“那可不行!不带你这么截兄弟胡的!”
“咱仨认识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