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开几支巡逻的队伍,温白和谢景山躲在几根石柱的阴影里,等待在傍晚来送茶的童子。

“师傅。“温白压低声音说,“你觉不觉得,薄荷有点古怪。”

谢景山嗯了一声,眯着眼睛,看着从远处慢慢走来的童子。

温白缄了口,心里琢磨着自己这事儿又得“看着办”了。

送茶的童子打着哈欠,只想着赶紧把这烦人的差事办完结束一天的忙碌回去休息,他心不在焉地往前走,冷不丁踩上地上一块小石子,险些滑了一跤,茶碗里滚烫的茶水溅在他前襟上,痛的他当下咒骂了一声,他左右看了看,装出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到旁边攀着花枝的大石头旁边,想将自己这衣服弄干净,正发愁将这滚烫的茶碗放在哪,一双修长的手伸了过来,这手皮肤莹白,只是上面隐约能看见些不同于普通修真之人的纤长花纹,他还没反应过来,这双好看的手直接把茶碗接了过去,接着他又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笑,然后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温白把这碍事的童子抛在一边,摸出他袖子里的门牌,往上面贴了一小片温言心提前备给他的东西,接过谢景山手里的茶碗,等谢景山板着脸洗完手,两人继续往不远处的楼阁走。

楼阁底下有个金丹期的修士,他伸手接了温白的牌子,有些奇怪地问:“怎么换人了?之前送茶的人呢?”

温白做出一副嫌弃的样子:“别提了,听说他胡乱吃什么丹药弄坏了身子,上面才将这吃力不讨好的事儿分我头上了……哎,这送杯茶的事儿,冷了,热了,浓了,淡了,可不都得我们这些小的挨骂得训”他边说边摸出几块中品灵石递上去,“我跟我哥老实,被人坑了才知晓这份差事辛苦,往后见面的日子还多,还请你多行方便,好叫我们完了差事赶紧回去,省得提心吊胆的。”

这人一看温白还挺上道,乐呵呵地将门牌还给他:“可不是,咱们这些替人办事的,可都得警醒着点儿呢。”他冲温白扬了扬手,“你们快去吧。”

温白又谢了他一番,拉着谢景山的袖子转身上楼去了。

楼上是间书房,谢景山一迈进去就将整个书房罩了起来,叫里面半点消息也传不出去。

温白捧着茶碗走上去,还未靠近,那人便有些不耐地说:“放那就行了,你出去。”

温白假装没听见,依旧走上前去,将茶碗铿得一声顿在案几上,低声笑道:“冷了就不好喝了。”

那人皱着眉转过脸来,清瘦的面孔上带着恼怒:“我说放那你没……”

他看着温白,眼里的恼怒突然就变成了惊讶,惊讶之中又有些惊喜,这几种复杂的感情将他的面孔拉扯得有些扭曲。

温白对他到底想表达怎么个意思不感兴趣,一手搭上他的肩膀,指尖带电的铁蒺藜电得这人突兀地打了几个摆子,一下子趴倒在桌上。

温白转身去柜子里寻钥匙,等他把钥匙拿出来装好再回头的时候那人竟然又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温白:“……”

这人就这么跌跌撞撞地往温白面前走去,眼神涣散,嘴角带着些扭曲的笑容,他像个蹒跚学步的什么东西,伸长了手臂,嗓子里发出嗬得一声,被从身后拧断了脖子。

谢景山收了手,一脸不悦地样子,走到桌案边看了一眼,整张脸都黑了。

温白收了手里噼啪作响的电花,谢景山若是稍微慢一星半点,这人就要栽在他手里了,他从怀里抽出个洗净的帕子,一边狗腿地上前去给谢景山擦手一边也伸了脑袋去看案上画了一半的画,画上那人与温白有几分相似,穿着件水色长裙,巧笑倩兮温婉动人。

温白:“……”

谢景山拈起那张纸,轻轻一震,整张纸碎成齑粉,飘散在空气里了,他并未急着走,而是执起桌上的笔,另起一张纸飞快地勾画起来,不多时,持剑立于花雨之中的白梦桃跃然纸上。

温白看着能文能武的谢景山,开始思考自己存在的意义。

温白:“师傅……”

谢景山:“闭嘴。”

温白:“好的。”

谢景山往前走了两步,嘴角微微勾了勾:“快点走。”

走出这楼阁的时候那守门的修士随口问道:“你们怎么呆了这么久?”

“别提了,上面的心情不好就拿我们这些小的出气。“温白凑近他轻声道:“好心提醒你,这会儿可千万别上去触霉头,他正心烦意乱地在上面不知道写画什么呢。”

修士冲他点点头,做出一副了然的表情,目送温白和谢景山出去了。

薄荷比这两人动作还要快,已经在大堂门口等着了,他使出了一个障眼法,将自己的气息藏得隐蔽,见谢景山和温白过来了,赶忙取出已经备好的易容丹:“你们谁来?”

薄荷自己已经扮好了,此刻顶着一张半老的方脸活像街口卖大力丸的。

温白拿过那枚药看了看,问他:“既然有易容丹你之前为什么还要往脸上画?”

“易容丹变出的脸并不能跟目标脸型完全相似,短时间内吃太多也伤身。“温白把药吞下去,脸上的骨骼微微生出些酸胀感,薄荷又将他的面容稍微修了一下,三人将分别取来的门牌贴上东西,核对完紫玉钥匙,待判得一切无误了,才进入大堂。

大堂里还有些修行的弟子,他们看见温白和薄荷顶着的那两张面孔都毕恭毕敬地上来行礼,薄荷笑眯眯的,温白揣度着这张脸本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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