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见深笑道:“何必等出了沙漠?改日不如撞日,我现在就有好酒。”

这大沙漠中,最缺不得的东西是水,连水都紧张,哪里有酒给他痛饮?胡铁花一怔,就见朱见深朝他丢过来一样东西,他下意识的接住,发现竟真是一壶酒。

这酒到了他手里,发出醉人的香气,酒香凝而不散,勾得胡铁花陶醉地嗅了嗅,馋瘾犯了,忍不住先喝上一口。

酒水冰冰凉凉的,将炎热的温度瞬间压了下去,喝进肚子里却又暖洋洋的,抚平了全身的燥热。胡铁花还没喝过这么好的酒,别说是在边陲小镇待的七年,就算以往也没喝过这么好的酒。

他毫不吝啬地赞道:“这酒真是绝了!难怪楚留香专门提到前辈的酒,我当他是个促狭鬼,见不得我喝酒,这才明白是前辈的酒太好了!”

胡铁花虽然嗜酒如命,这么好的酒落在他手里,他却没有独占,而是分享了出去。楚留香接过酒壶,毫不犹豫的喝了一口,又转手给了姬冰雁。

姬冰雁在沙漠中讨生活十年,远比他的两位朋友谨慎,虽说称他的心意,要原路返回,也丝毫没有旁人郊游似的好心情。他没去碰酒,目光凝视朱见深道:“前辈身上有酒,却没带水袋,也无骆驼,难道住处就离这附近不远吗?”

朱见深道:“谁说我没带水袋?”他手一翻,掌中已经多了一只鼓鼓的水袋,里面装满了水,也不知道藏在身上什么地方。

楚留香之前已经见识过,对方藏东西的本事,摇摇头道:“前辈又来这一招!”

朱见深把水袋交给了楚留香,一翻手又变出一只水袋来。胡铁花打量朱见深的一袭白衣,没发现能藏东西的地方,惊奇道:“前辈能变出水来,这个不稀奇,如果能再变一壶酒来,我就服了!”

朱见深笑道:“你倒是会算计,变出酒来正好便宜了你。”不过他没和一个老酒鬼计较,一翻手,掌心上已经多了一小坛子没开封的酒。

胡铁花立刻扑上去抱住酒坛子,眼睛都直了:“我胡铁花这辈子还没佩服过谁,这下是服气了!前辈是高人,太让我胡铁花佩服了!”

姬冰雁也被这手惊到了,他怔怔道:“这是怎么办到的?”

朱见深道:“这个得问楚留香,我以前告诉过他诀窍。”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苦笑道:“上次在船上,前辈尚且有很多暗格可以藏东西,如今在沙漠中,藏东西的地方就更多了。”

这话说得没有底气,连他自己都半信半疑。但总不会真是“五鬼搬运术”吧?那种仙家手段,只是传说而已。

朱见深用须弥戒忽悠了他们一回,却不是为了出风头,见已经布局完成,他淡淡道:“酒也喝了,戏法也变过了,好了,我们还是抓紧时间赶路吧。”

他吹了个口哨,远处沙漠黄沙滚滚,有什么东西应声过来了。朱见深没有坐骑,单人独行还能装一装格调,与人一路同行就觉得怪异了。虽然任何坐骑对他都是拖累,但总不能楚留香等人骑骆驼,他用轻功飘在前面吧?多寒碜!

刚才与他们说笑,朱见深神识已经扫过方圆数百里,挑了只卖相不错的野骆驼,就缩地成寸弄到了附近,一声号令就把坐骑招来了。

于是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一只高大的单峰白骆驼,以其他骆驼不能比拟的速度飞奔而来,停在了朱见深面前,伸出舌头要舔他的脸。

朱见深从须弥戒中,取出一颗丹药来,这只骆驼立刻就被吸引住,用舌头将朱见深手中的丹药卷走了,还不忘亲昵的蹭了蹭他。

姬冰雁惊讶道:“白骆驼!这是前辈你的坐骑?”

朱见深道:“它属于沙漠,并不是我豢养的。只是拿来临时代步罢了。”

白骆驼在沙漠中象征着吉祥,据说能给人带来好运,这下姬冰雁也服气了。他总是一副苦大仇深,对前景不看好的忧郁模样,这下也展露的笑颜,道:“我现在知道,楚留香为什么这么佩服前辈了,我姬冰雁也一切都听前辈做主!”

既然都听朱见深做主,他就带着他们往回走。

没有人有争议,回去的路,总有种比来时要近很多的错觉。到了晚上,他们在沙漠中燃起篝火,搭上帐篷,大家都没了入沙漠的紧张凝重。

煮上一锅牛羊肉,撒上胡椒、葱姜,再配上一坛子美酒,驱散了沙漠夜晚刺骨的凉意。这种快活日子,在来沙漠前根本连想都不敢想。

如果不是朱见深,他们原本应该被那两个死士戳破水袋,挣扎在缺水将要渴死的生死线,不过现在楚留香等人,吃了一顿饱饱的塞外美食,正在帐篷中酣眠。

朱见深没有睡意,身外分身本就不用像正常人吃饭睡觉。他走到了帐篷外面,就一眼看到了石驼。

石驼没有睡在帐篷中,只用张毯子裹着身子,睡在骆驼旁,仰视着天上的星光。这个又瞎又聋的汉子,似乎总有很多心事。他那双灰蒙蒙的眼睛,茫然瞪着星空,好像能望见一些别人看不到的美景似的。

石驼的皮肤又黑又糙,没有半寸光滑干净的地方。他的脸像风干了的橘子皮,凸凸凹凹,丑陋得让人不敢直视。不过他却不是天生如此,而是被人绑在沙漠毒日头下暴晒成这样了。现在谁也看不出来,石驼曾经是个美男子,也是石观音千方百计得不到他的心,只能毁掉的男人。

朱见深叹息道:“你这模样,谁还知道你是昔日西华山派首徒‘仁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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