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见深道:“你若信我,就早作准备,先人一步就多一份机会。你若不信我,就当我没说过。”
苏少英忙不迭道:“信,我当然信!朱公子周身贵气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能让一个自恋又自信的人,去真心称赞别人,朱见深身心愉悦。让他惊讶的是,苏少英的心跳声。对方对会考的期待,比他想象中还强烈。
他没猜错,苏少英还真是举人。练得一手好剑法,还能将书读好,年纪轻轻不容易呀!朱见深生出爱才之心。
陆小凤原本昏昏欲睡,听见朱见深“忽悠”苏少英,顿时就来了精神:“朱鸿,你说苏举人要是会考,能上榜吗?”
苏少英的脸顿时垮下来,狠狠瞪了陆小凤一眼。瞧不起他是不是?
朱见深无奈摇头,知道陆小凤看苏少英这么张扬爱现的读书人不对盘,道:“陆小凤,你当我是神算子吗?”
陆小凤嬉笑道:“你就替他测测吧,反正读书人的东西,我是不懂的。”
搞了半天,陆小凤以为他拿苏少英逗乐?朱见深见苏少英耷拉的脑袋,笑道:“我看在场中人,苏举人之才,不但能上榜,还能考个探花郎。”
“那谁有状元之才?”苏少英追问道。原以为朱公子会指自己,朱见深却将目光投向了花满楼。
苏少英笑了。从花满楼一进来,他就觉得自己虽然侃侃而谈,典故信手拈来。花满楼却只是静静的坐着,就将他衬得黯淡无光。这对一个自恋的人来说感觉很不好。
朱见深虽暗指花满楼有状元之才,但一个瞎子,是考不了状元的。所以苏少英才笑。
花满楼眼盲却心如皎月,能感觉众人视线一瞬间集中在他身上。他容貌极美、心灵更为醇美,淡淡一笑,比谁都轻松自在。
苏少英望着花满楼平静而愉快的脸,感受到他襟怀旷达和雍容宽厚,竟又自行惭愧。虽然一个自恋的人,被比下去感觉很不好,这次苏少英却又在惋惜,花满楼为什么是个瞎子呢?
像苏少英这么骄傲又年轻气盛的人,是不会说出道歉的话。他冲花满楼善意笑了笑,转脸对向朱见深,眨着圆圆的眼睛道:“承蒙吉言,我若当上了探花郎,一定为今日之言,好好谢过公子。”
陆小凤打了个哈欠,突然半靠在朱见深身上,望着桌子的酒菜,不知道神游到哪儿去了。
让客人无聊,是陪客做的不好,霍天青已经向苏少英暗暗投去了不满的目光。
魏子云木着脸,尽职守在当今圣上身边。淡定看着这出好比宫斗的大戏。为什么他已经出了宫,还有种在宫里的感觉?
这种感觉等到阎铁珊出场,就更加明显了。
一个人大笑着走进来,人未道,声先至:“快摆酒,快摆酒!俺来迟了自罚三杯!”
笑声又尖又细,带点山西腔,正是让他们久候的阎铁珊。
进来的人白白胖胖,皮肤也细得像chù_nǚ一样,只有脸上一个特别大的鹰钩鼻子,还显得很有男子气概。(原文)
阎铁珊一进来,朱见深脑海里就浮现出几个字:这是个太监!
宫里什么都不缺,同样不缺太监。朱见深凭阅太监无数的经验,一眼就看透了这位珠宝大亨的本质,倍感亲切,顿时有种回家的感觉。(喂!)
水阁里的灯不多,四壁都悬着明珠照明,柔和的光线映着阎铁珊的脸,更显得他白白胖胖。憨态可掬,特别喜气。瞧瞧人家大金鹏王的内库总管,再瞧瞧自己家的。朱见深摇头叹气。为什么他身边尽是王安、黄欢这一类歪瓜裂枣?
酒是山西的陈年汾酒,菜也精致,足以让人大块朵颐。阎铁珊热情好客,不住夹菜给陆小凤。朱见深没另行准备碗筷,这样太矫情,而且阎府准备的东西也很讲究。
他拿起象牙筷,只一个眼神扫过,阎铁珊立刻用一双又白又嫩的手,将朱见深看中菜,夹到他碗里,露出献媚的笑容。
陆小凤:“……”
阎铁珊愣了一下,给陆小凤也夹了一筷子,笑着介绍道:“这是俺们山西的拿手名菜,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在外地他奶奶的真吃不着。”
他说着暗暗打量朱见深,从他进来的第一眼,就觉得此人气度非凡,不知不觉就留心上了。
见朱见深目光落在一盘红烧马鞍桥上,阎铁珊再次飞速出手,稳稳夹到了对方碗中。
朱见深笑道:“阎大老板真好客。”
阎铁珊“……”
他只是职业习惯突然发作了tat
第17章 阴差阳错
阎铁珊这么好客,让陆小凤怪不好意思的,他本就是个极容易心软之人。但一想到“大金鹏王”苍老的脸。想到因为生活窘迫,丹凤公主只能将美酒换成糖水招待他们,这一切都是因为阎铁珊等三名叛臣,卷了金鹏王朝的巨款私逃。
美人眼中闪动的泪光最是醉人。陆小凤虽然没喝上美酒,却已经醉了。他决定为那年迈的老人讨回公道,做一回恶客。
陆小凤慢慢的、一字一字的开口道:“昔年金鹏王朝的内库总管严立本,这个人大老板想必是认得的。”
阎铁珊顿时变了脸色。
陆小凤继续道:“大老板若是认得这个人,不妨转告他,就说他有一笔几十年的旧账,现在已有人准备找他算了。”
朱见深放下牙筷,轻叹口气,这一桌菜虽然丰盛,却吃不下去了。
严立本是谁,阎铁珊怎么会不认识呢?正是他到中原前的本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