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亲王夫妇相互对视了一下,这才道,“皇上欲意给你指婚了,这回连王妃人选都定了。”
君墨宸听了这话一下子变了脸色,便问道,“是谁?”
“李家大小姐李嫣如。”烈亲王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冷淡。
柳逸清看着他们三个,忽然有些后悔今日答应君墨宸一同过来,这下也只能陪着听着了。
“恕儿臣恕难从命。”君墨宸立马回绝道,那语气之坚定让人心头一凛。
烈亲王听了这话不怒反笑,便看着王妃道,“都说了你们母子连心你还不信,这下信了吧。”
“母妃?”君墨宸有些奇怪,又看向烈亲王妃。
只见王妃笑了笑,特别温柔的对他道,“你何时娶亲母妃不管,其他人家的女儿但是李家人,母妃不允许。”
烈亲王妃是金陵人士,一贯的温婉动人。只是她从小性子就特别的执拗,若是她认定的事情,是没有能扳回的余地。
而偏巧,君墨宸继承了她的执拗。
“爱上仇人的女儿,儿臣还没那么大的本事。倒是宁愿这一生都不娶,也不愿是她。”君墨宸冷冷的扔出两句话,那双眼眸不知何时有了恨意。
“母妃愿有生之年看你两复仇雪恨。”烈亲王妃说这话的时候特意看了一眼烈亲王。烈亲王看着她虽是有些无奈,但是那眼里满满的都是宠溺。
“王妃也知道草民?”柳逸清从一开始听到烈亲王说王妃有事要说他就有些奇怪,这下又听烈亲王妃亲口说了你两,越发觉得奇怪。
“太久没见,你这孩子竟是也把我忘了。不过也难怪,我也只回过一次母家,而你那时还小。”烈王妃见柳逸清问了,便笑道,看着他也像是看到君墨宸一般。
柳逸清越发愣住了,难不成王妃是落琴山的人。“冒昧一问,王妃是?”
“哈哈,我原是金陵人士,只是祖父时便迁居落琴山下。幼年时,被当年掌门认作干女儿养在玹琴教。不过我离开的早,又是极少回去。故而你们这些小辈的自然是不认识了。”烈王妃说着又笑了,只是可惜了,如今连笑问客从何处来都不会再有了。
柳逸清点了点头,“先时有听爹爹和师叔提起过,只是未能得见。”师叔曾对他说过前掌门有一个干女儿,嫁的远了,想是回不来了。
“嗯,可惜了。”烈亲王妃轻轻的摇了摇头。
“王妃不怕么?”柳逸清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问出了这话,或许是压在自己心里很久了吧。
烈王妃看了看他,继而笑道,“为何要怕,这个世上若是冤案只是冤案,那这世上活着的这些也都将是冤魂。”
这话倒是说的像是若是旁人是贼人,那么她倒是愿意做这个贼主。只要是为了能让那些冤魂安息,她又何妨?
“多谢。”柳逸清说这话的时候不小心与君墨宸四目相对,他愣了一下,那人的双眸太过干净,太过清澈,却只是对他。
“师兄,多谢。”君墨宸的这句话,自然只有柳逸清一人听得。
柳逸清看着他点了点头,眼神相对,不必多言。
☆、拒婚
“宸儿,若是皇上问你,你又该如何应答呢?”烈亲王问道。
君墨宸起身走向前去,将那日从李府带出的金锭递给了烈亲王。
果然,烈亲王看到那东西也是脸色一变,“你从哪得来的这东西?”
“李府。”
“当年因着这事情,硬生生的转移了朝臣对金陵血案的注意,却差点把你害死。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今日见得了,竟然告诉本王,这东西是在李府发现的。这……这李氏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烈亲王说着,唇间竟有些发颤,这么多年了,这是真的要来一场大雪了。
最好将一切都洗净,将前尘过往,全部,全部都再用白雪掩盖下来。在雪融之时将那些肮脏一一带走。
烈亲王忽然有些庆幸当年尊重了妻子的选择,若是当年把这孩子留下,如今只怕会站在皇帝的立场之上。
离去又归来,那些腥风血雨又如何?
“我估摸着皇上这两日便会说这事,若是说了,便一并说了。若是不说,我也打算这两日办了。省的,夜长梦多。”君墨宸对着烈亲王夫妇回禀道。
“也好,早办了早好。不过千万要担心。对付李家的话,你就别让逸清去了。你耽搁了这些年,也是你的不是了。”烈亲王点了点头,叹道。
说着,两个人便告辞回了宸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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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得多多费心了。”柳逸清浅笑道。
君墨宸看着他心情莫名的好,“师兄放心。”
“只是不曾想,东方兄那日的话,这么快就应验了。这李家也真是奇了,儿子还在刑部大牢里,难不成想着用女儿的亲事去换儿子平安?呀,真真打得一手好算盘。”柳逸清忽而想起东方佑那日说的那句“fēng_liú王爷好儿郎,多少娇颜闺中看?”只是他也不敢再取笑君墨宸,还不知一会万一又开始赌性子会怎样呢。
“那就刚脆给他们一个成全,送他们个阖家团圆。”君墨宸笑起来的样子真心好看,那眉眼或是柔情或是冷峻都别有一番风采。
柳逸清听他这话里藏刀的,便又忍不住取笑道,“那话还说‘fēng_liú王爷好儿郎’,我倒觉得要改成‘狠心王爷’了。”
“当真?那也不妨做一回狠心王爷罢。”君墨宸知道他在开玩笑,但是也只有对他,这玩笑才能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