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西!”皇帝被这一声痛到极致的呼声吓得肝胆俱裂,慌忙起身将人捞回怀里,待看清对方那被鲜血染红的下裳,面色刷地白成一片,双唇更是止不住颤抖,“没事,别怕,你不会有事的,孩子也不会有事的,别怕。”
西斯下意识夹紧双腿,试图留住那源源不断往外流出的温热液体,无奈用了再多的力气也是徒劳,腹内的疼痛更是尖锐到令人无法忍受的地步。双唇已被咬出了血,眉心紧蹙著一忍再忍,终是再撑不住,张口痛喊出声,お萫“啊──”
那满含痛楚的呻吟声像只无形的手,狠狠掐住皇帝的心脏,疼得他眼前发黑。慌忙将人抱起,转身望向妖娆,欲言又止,眼里尽是焦急之色。
这一望,意思再是明显不过。
能救西斯的,只有他。
妖娆别开了眼,面上一派冷然。
不是不想救,而是不能。他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片刻都不行。
那人会杀了枢冥的,他不能冒这个险……
念头尤未转完,身体突地被一阵外力往後推去。妖娆踉跄著倒退两步,抬眼望著推他的人,正欲开口,却被枢冥抢了先,“素素,国师交给你了。”妖娆暗自咬了咬唇,枢冥抢在他摇头之前又唤了他一声,“素素。”
妖娆双拳紧握,垂眸静立半晌,终是转身走出门去。皇帝匆匆看了枢冥一眼,旋即抱著西斯跟了上去。
“你们也下去。”
“宫主!”
“这是命令!”
“属下领命。”
(7鲜币)117 是该恨的
这夜,月光很好,有点天阶夜色凉如水的味道。
窗外长空浩渺,万星齐隐,明月皎皎,月光像朦胧的银纱织出的雾,透过支起的窗棂铺洒一地清辉。灯花透过朱纱,映出嫣华缭乱。
春意深,锦衾寒,本该是缠绵悱恻的夜晚。却终抵不过那人眼底寒霜。
“若我没猜错,今夜是你灵力最弱的时候,对吧?”对视良久,画尧率先打破沈默,朝背窗而立的人绽出一笑。
枢冥略一怔,因全身笼罩在月光里,面上表情看不真切,只隐隐望见那轻轻掀动的薄唇,却是欲言又止。
那人的眼神太冷,笑容太真,以致於令他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那人是特意在等著这一天,拾回记忆,将恨意催升至最高点。
令他葬身红尘的人,是他。
是该恨的。
枢冥静静望著跟前那人,面无表情,黑瞳深处却依稀有著如天际沈沈暮色般的沈痛,那沈痛的眼神中有著柔光般的温柔,也有无可奈何的苦楚。
今夜,要取他性命,易如反掌。
总觉得该说些什麽,不然以後再不会有机会了。
思付良久,终是化出一声叹息,再无言语。
“果然,呵!”画尧只当他默认了,轻笑一声,又道:“当年,龙三太子仅凭一己之力便夺下冥界久攻不下的魔都,那强到逆天的灵力如若今日还在,悉茨又岂有不惧之理。”
最先听对方以龙三太子称他,枢冥略皱了下眉,似是不喜,再听他以悉茨自称,又是一怔,面庞笼上些许恍惚。
记忆深处,一些凌乱的片段不安分地争相跳跃──
“名字。”
“名字?我的?额,我叫悉茨。”
“衣服。”
“衣服?怎了?”
“丑。”
“……喂!你故意挡著我的路就因为看我衣服不顺眼?你没事吧你,要我说啊,你这身衣服才叫丑,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从内到外全部是黑的,黑乎乎一团糟,这可是丑到一定境界了!”
“内衫是白色的。”
“……你内衫是白色的与我何干,胡闹!”
“悉茨。”
“嗯?”
“悉茨。”
“嗯?”
“悉茨。”
“我的祖宗,您怎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