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老狐狸能生下一只小白兔吗?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今上虽然是个心地纯善的人,可那是从前他当皇子的时候表现出来的品格。如今既然已经登上了皇位,怎么可能还会是当初的样子呢。虽说登基之初的那一两年里是遵从老圣人的懿旨,处处都不露锋芒的,却也是借着老圣人的手清了一大批怀有异心的党羽啊!等到坐稳了位置,那大刀阔斧的改革还把老圣人给气了好久。
林如海是简在帝心的人物,江南盐课又一贯是不太平,那些个仗着腰杆子的世家一向喜欢折腾起波澜来。等过些日子林如海进京述职的话,以贾家这一家子的德行,别说放行了,不把他们扣在家里就不错了!
林泽这里琢磨了好几日要怎么离开贾家的想法,见着紫鹃和贾府的几个小丫鬟时,那眼神看得紫鹃都有些觉得脖子凉凉了。林泽心里隐隐有个计划产生,可没等他计划成熟呢,贾宝玉这货就跑来给他添堵了。
因东边宁府中花园内花木繁盛,贾珍之妻尤氏乃治酒,请贾母、邢夫人、王夫人等赏花。是日先携了贾蓉之妻,二人来面请。
中间却有一事,宝玉也在其列,因想着林泽素日不大常出门的,怕他觉得烦闷便让他一起去。林泽本不想去,他对那比荣国府还要荒唐的宁国府可半点兴趣都没有,没得沾惹了一身的腥气。
宝玉只不依,又连连央告,又禀了贾母。贾母最爱热闹的,林泽虽不是贾敏亲生,却也和几个孩子一样看待。到底要鸳鸯过来请了一回,林泽不好相辞,只得去了。
贾母等于早饭后过来,就在会芳园游顽,先茶后酒,不过皆是宁荣二府女眷家宴小集,并无别样新文趣事可记。宝玉和林泽在席上陪坐了不多时,便听宝玉嚷着困倦。贾母最心疼之人唯宝玉一人耳,当下便要人送他去歇息。又见林泽在旁边坐着,便也笑道:“我们这里听戏唱曲儿的,知道你们小孩子家最不耐烦,也不拘着你们。只去歇个午觉回来罢。”
贾蓉之妻秦氏便忙笑回道:“我们这里有给宝叔收拾下的屋子,老祖宗放心,只管交与我就是了。”又向宝玉的奶娘丫鬟等道:“嬷嬷、姐姐们,请随我这里来。”
贾母素知秦氏是个极妥当的人,生的袅娜纤巧,行事又温柔和平,乃重孙媳中第一个得意之人,见他去安置宝玉,自是安稳的。
当下秦氏引了一簇人来至上房内间。宝玉抬头看见一幅画贴在上面,画的人物固好,其故事乃是《燃藜图》,也不看系何人所画,心中便有些不快。又有一幅对联,写的是: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及看了这两句,纵然室宇精美,铺陈华丽,宝玉亦断断不肯在这里了,忙说:“快出去!快出去!”秦氏听了笑道:“这里还不好,可往那里去呢?不然往我屋里去吧。”宝玉点头微笑。
便有一个嬷嬷说道:“那里有个叔叔往侄儿房里睡觉的理?”
秦氏笑道:“嗳哟哟,不怕他恼。他能多大呢,就忌讳这些个!上月你没看见我那个兄弟来了,虽然与宝叔同年,两个人若站在一处,只怕那个还高些呢。”
宝玉道:“我怎么没见过?你带他来我瞧瞧。”
众人笑道:“隔着二三十里,往那里带去,见的日子有呢。”
说着大家便要来至秦氏房中,却又听林泽笑道:“也不必麻烦,我就在这里歇了。”说着,便看向宝玉。
宝玉怔怔地看着林泽,秦氏也是一愣,不过一瞬又笑道:“也好,林叔就在这里安歇着罢。”说着,便要跟着来的嬷嬷留下两个,又要自己的丫鬟在廊下守着。一应妥帖了,才带着宝玉继续走向自己房中。
林泽长这么大,那可是头一回被人叫“叔”,心里老大不自在的,便摸了摸鼻子。惹得青梅笑道:“大爷快进去罢,难道要在这里歇个午觉不成?”
说得林泽也笑了,便由着她们上来服侍着睡下,一觉香甜无梦。
再醒来时,已经到了用晚饭的时候。林泽整理好衣裳,便在门口等着贾宝玉过来,却见好一会儿贾宝玉才在袭人等丫鬟的陪同下过来,神色恍惚的样子也不知道走神到了哪里。林泽心里有些纳闷,可是又没什么兴趣问他。二人一路无话,到贾母处,见贾母等人言笑晏晏,便一齐用了晚饭,又回去荣府时各自回去。
林泽才回去,就听得黛玉那里打发了人来问说:“大爷这一天往哪里去了,书院里使人来问了两三回。”
林泽才想起,他今儿个还和闻希白约好的呢!哎,都是这记性!当下便让青梅过去黛玉那里回话,自己又梳洗了一番就上床了。等着青梅回来,便回话说:“姑娘已经睡下了,等明日罢。”林泽听她这样说,也不便去打扰,便也睡下。
第二日天明,就见宝玉又来寻他。林泽心想:自己和这蠢石头何时这么亲密了,自己也没给他什么好脸色瞧,他怎么这些天见天儿地往自己这里来?
等林泽瞧见贾宝玉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可能想错了什么。
贾宝玉的脸色酡红,居然还透出了几分羞意来。林泽心里暗惊,这是什么情况?!可不等他开口呢,贾宝玉已经先说话了。
“林表哥,咱们昨天不是在……嗯……”
等等,这个尾音是什么调子啊?!林泽觉得自己可能和贾宝玉在一起说话是个不理智的选择,他应该立刻马上离开才对!
“林表哥,昨天我在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