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得近了,越发发现这座茅草屋周围满是煞气,屋顶堆叠了大量的冤魂,可都碍于老先生不敢造次,那些冤魂顺着茅草屋的四壁攀爬着,看到周通的时候吓得攒成一团,纷纷往阴暗处躲避而去。
周通没有进屋,走到茅草屋背后,扒开那里堆放着的一堆杂物,果然看见一个阵法。
老头果然是湘西黑巫的传人。
血红色的阵法之上摆了个骷髅头,空洞洞的眼眶无神地望向远处,周通阴阳眼显露出原形,在阵法上仔细观察了片刻,他对凌渊说:“这个阵法你见过吗?”
“没有。”凌渊说,“我对黑巫又不了解,在我那个时代,黑巫还在遥远的边境待着呢,稍微越境一点,那些个卫道士就嚷嚷着要除魔卫道。不过人家也不稀罕越境,我去南疆看过一次,风水好着,来中原干嘛?”
周通笑了笑:“是吗?”
忽然意识到自己话多了点的凌渊立马住了嘴。
周通问道:“那怎么办,我也不会破这个阵法。根源虽然相同,但我们的玄门之术跟黑巫的用气思路与手法都相差得太多了。”
凌渊深吸一口气,说道:“给你一本书,你读读看也许能找到破解思路。”
话音刚落,还不等周通反应,周通脑海里就涌入了一堆杂七杂八的知识,那些与他先前所学内容相差很多的咒文法术一齐钻入脑海,明明杂乱,可在周通脑海里却是有条不紊地一一吸收了。
周通体内有凌渊的一魂,从凌渊那里汲取到的知识都是凌渊本身就有的,凌渊说不知道怎么破这个阵,传给周通的知识里也不会有破阵的直接方法。
不过,有基础知识也够了,触类旁通,举一反三,他在中国式教育的压迫下过了这么多年,最拿手。
周通很快就消化了那些知识,看了一眼阵法前面干涸了的血迹,说道:“这血液虽然干得差不多了,但明显是不同阶段落下的,痕迹深浅有别。”
他沉思一二,说道:“黑巫有一点跟我们相同,一直有血液崇拜。养蛊的人为了让蛊虫认主会喂食血液,而我们也一向有滴血认主的说法。这血液上缠绕着的气是那位老先生的,他在用自己的气喂养或者祭祀着什么。”
刚说完,周通就眼尖地发现骷髅之中藏着什么东西,刚才一团阴影从骷髅空洞的眼里一闪而过。
周通想了想,咬破手指,将手指放在阵法不远处,血珠溢了出来,在他白皙的手指上一点鲜红色十分炫目。
骷髅忽然开始微微震动,随即,从那参差不齐的牙齿上爬出来一只体型肥硕的白色虫子,她腹部高肿,下体庞大,脑袋却十分尖细,口器翕张,冲着周通的手指爬了出来。
就在虫子从骷髅中完全爬出来的时候,周通眼疾手快地用黄符抓住了虫子的身体,她那庞大的身体在黄符里不安地扭动着,发出细微的尖叫声,一瞬间,整片花田都传来了回响,巨大的声音如同山崩地裂一样嗡鸣不断。
“……”周通尴尬地笑了笑,“好像搞砸了?”
凌渊冷笑一声:“你还有脸说。”
周通手里头握着肥虫子,问道:“要不然干脆更砸一点,把它捏死?”
凌渊:“……”
周通话音刚落,手里头的母虫子脑袋一歪,断气了。
周通:“……”
凌渊:“……”
周通无辜地说:“我没使劲,它自己死的。”
“那是母蛊。”凌渊有气无力地说,“母蛊一死,子蛊就要造反了。”
周通回头一看,花田里一片黑压压的,从泥土里钻出来无数只提醒各异的虫子,如同爆发了的蝗灾一样,往他所在的地方迅速地爬了过来。
周通耸了耸肩,说道:“反正都是要毁了,干脆一点好了。”
深吸一口气,周通脸上的笑容敛去了一点,他一手持着五雷符另一手握着七宝镜,将五雷符抛入空中,七宝镜一映照,顿时复制出了一排五雷符,飘荡在半空中。
周通念了咒诀,凌空一指,数十丈五雷符便冲着蛊虫堆冲了过去。
轰隆隆几声炸响,电光石火,雷鸣不断,那些蛊虫被五雷符劈成了焦炭!
然而,这一批蛊虫死去之后,又一批蛊虫涌了出来,像是永远都不会枯竭似的。
“……这么多?”周通看着劈死了一群又源源不断地涌上来的另一群,有些惊讶,他想了想,抽出一张黄纸,迅速跌了一张纸符,念道:“请卷舌。”
凌渊一愣,问道:“你做什么?”
周通不紧不慢地念了请卷舌入宫的咒诀,只见那张被周通抛在地上的黄纸一抖身体,站了起来,往腰间一抹,拿出了个杖子。
“我是卷舌,我来杀你。”纸符小人指了指蛊虫,明明已经死了的母蛊虫忽然抖了抖身子,爬了起来,她口器开合,又发出嗡鸣声,那些躁动的子蛊立刻恢复了平静,但是却仍是往周通这边涌了过来,停在一条线前不再动弹,那些个蛊虫有条不紊地走到周通面前,如同列队一般,黑压压的一片快速又有秩序地罗列在一起,直到最后一只蛊虫爬出地面。
“……怎么回事?”凌渊要是有实体的话,估计下巴都掉了“假死。”周通笑着说,“这种食尸蛊最擅长。”
周通看着那一群几乎有三层楼高的蛊虫,啧了一声:“这数量,可真是吓人。”一边说着,他一边在传有掌心雷符咒的手掌心上盖了阳章。
“天雷地火,剪灭无余,急急如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