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三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脸上挂着少有的干净笑容,他的话越说越多、越说越快,最后几近是在自言自语,周围的几个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开了,走远了,他们相互指着七三道,“这是个疯子吧?”
直到最后一个人也要走了,七三正说的兴奋的满脸通红,他拉着那个人的袖子,不肯让他走,“真的,你别走,你听我说,我家乡的桃花酒远近闻名,尤其是我邻居二娃家酿的,最好喝了,我们村里的女孩都会刺绣,她们的手艺可精致了,尤其是我娘的,有很多城镇里商铺老板,都会专门来找她订货……哎,你别走啊……”
七三失望的看着那个人远去,喃喃自语:“真的,我娘做的刺绣真的很好……”
七三正失神,忽然觉得有人拍了他的肩膀,“子畅?你是岳子畅吗?”
那人诧异的端详着七三的面容,不确定问着。
七三回头,眼前的人,正是他的同村的发小胡霏!
七三的眼中现出了一瞬间的狂热和欣喜,只一瞬间,他就黯淡了下去,急急的低着头,大口大口的灌着酒,嘟囔着别人听不懂的话离开了。
胡霏在原地站了很久,看着七三歪歪倒倒的身影,自言自语:“是子畅吗?应该不是吧,子畅那么潇洒清高的才子,怎么可能会变成这个样子?可是,他刚才的话,实在是……罢了罢了,也许只是个巧合吧。”
胡霏摇着头,只当自己认错人了,他是出门做生意的,偶然经过此地,明天还要接着赶路,索性回了住处歇息,忘了此事。
七三走了很远很远,他躲到一个平时喝醉酒时经常露宿的一个阴暗小巷里,拿着酒瓶,呜呜的哭了起来。
fēng_liú才子岳子畅,这是多么遥远的记忆,当初他和同乡一起进京赶考,自恃才高八斗定能夺冠的他,连个一官半职都没有得到,而同行的那几个平时远不如他的人,却有两三个人中了榜,心高气傲的他觉得颜面扫地,无颜再见江东父老,一气之下悄悄离开了同乡,一个人开始了漫长的漂泊。
踽踽而行,十载光阴尽逝,其中的孤独凄凉难以叙述,他早已是麻木了,忘却了岳子畅这个旧名,用着七三这个名字醉生梦死、不思后路、不想前事,过的一日便是一日,而今,他的脸依旧是年轻的,发,却是早已花白。
“自作自受……自作自受……”
七三念叨着渐渐的醉了。
夜色混沌,一切都模糊了……只剩下方才那一瞬间他乡遇发小的喜悦,七三对着面前的空气伸出了手,仿佛是拉住了对面的某个人。
“胡霏,你怎么在这,见到你好高兴,真的好高兴,我是子畅,是子畅,我们的家乡现在还是很美吧,我娘怎么样了,我爹呢?他们都很好吧,好,好,那我就放心了,放心了……”
七三在醉意里带着笑容睡去了,明天,太阳升起时,他的日子,依旧如昨日。
【十六】《西门小庆庆》
我,大名鼎鼎,西门庆,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信你翻水浒传,里面最为昭目的就是我的大名了,虽然我死的早,但是我的大名足以永垂史册、千古不朽。
近来几日我在地府的小日子过的颇不顺心,原因无他,主要就是我那金莲妹纸又犯起了思仇病,整日在我耳边哭诉当年死的惨。
我磨破了嘴皮的劝她我们都死掉几百年了,武松那丫的也早就来地府报到了,前几天我还见他跟那拨梁山贼子商量着反了阎王,这群丫的,真是死的不耐烦了……
可是金莲妹纸还是每日泣涕涟涟的跟我唠叨当年死的冤,唉,武大郎那矮子看着我哄金莲妹纸的怂样,每日开心的能多吃好几顿元宝烧饼,我这鼎鼎大名的天下第一淫贼怎么就沦落到了被他耻笑的地步了呢?
得空偷溜到白无常身边,趁着四下无鬼,元宝一奉,我哈着腰问道,“白大哥,我和金莲妹纸这都死了几百年了,到底啥时候能排上投胎的号?”
白无常舌头一吐,翻着白眼道,“还得个几百年呢,没看到投胎轮那里队伍长的看不到头吗…”
我无奈的正要回去继续听金莲妹纸的唠叨,白无常忽然把我拽到一个红光闪烁的大石头旁,神神秘秘的说道,“庆庆,别说兄弟不讲义气,趁着等投胎这功夫哥们给你个机会,你那卷宗阎王还没批到,知道这石头是做什么的吗?”
我摇头,这石头普通的很,地府一撞一大片。
白无常小声道,“这石头能让你再回去重生一次,只要在阎王批到你的卷宗之前回来,你就能在自己的人生轨迹上再来一次,只要不出改变历史的岔子就行。”
于是,就这样,被白无常硬塞进那块大石头之后,我又重生了,重生在了我八岁那年刚刚学会调戏良家妇女的黄金年代。
当我翘着满口正在摇摇欲坠的小奶牙跟我爹说是我从地府回来的时候,我爹一言不发的打落了我那俩大门牙,还给我请了一拨大夫看脑子。
我在长吁短叹我那两颗大门牙之后,又毅然决然的带着我那帮狗腿子每日蹲街调戏良家妇女,可惜我那金莲妹纸才一两岁,除了会哭别的啥也不会,罢了罢了,过几年再去调戏也不迟。
这日,我刚上街就碰到我那n年之后不共戴天的仇人,武松!
正在我怒火上涌要群殴武松那丫的时候,忽然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武松这丫的小时候,长的好生水灵……长睫毛、大眼睛、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