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君等人自无不可,由他去了。

整个花间宴倒不算无趣,荆淼捧着一盆大白菜四处走了走,感觉果真与风静聆说的没有区别,的确是个“凡间夜市”的模样,有些地方围着皆在垂钓,有些则在猜灯谜,还有些被大能支去捉迷藏……

荆淼还看见有对有情人被故意支在一个任务里,两人皆羞答答的,带着点不好意思。

花间宴真是一个大型异同xìng_jiāo友跟游戏跟相亲栏目……

带着一株大白菜始终是太惹眼了,荆淼看完热闹打算回房间去的时候已经迷路了,于是面不改色的跟附近童子问了路,麻烦他带自己回房去。虽然不是第一次问路了,但是带着一颗大白菜始终是怪怪的。

童子很冷静,稚气的面孔上毫无波动,好像已经习惯了一样,毫无怨言的还帮荆淼撑船回到了“惜细流”。如果荆淼不是个穷光蛋,他肯定会掏点什么东西给这名完全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童子的。

风静聆还没有回来,荆淼记得之前看到他了,好像是在鲤姬那儿演奏编磬合奏曲子——说实话,风静聆从某种角度上来讲简帜兄鞅昱洹

可惜他是个修无情道的,自律方面跟和尚也没有什么区别。

荆淼把千芳菘放在桌子上看了好一会儿,丹枫白露坞没有炉灶,但用水火咒术也是成的,只是没有调料,估计就是煮好了也不好吃。至于控制法术这方面,荆淼倒是很有信心,每个夏天都是他凝露为水,结水化冰,配上平日练得剑术,做出一份份刨冰来的。

虽说也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

然后荆淼又将他人的东西理了理:妙笔真人送了一支形状不大规则的黑玉簪子,簪头雕刻着云纹,底下垂着个小小的月牙玉片,功能也很简便,拿下来就可以写字;秀水君送了他一根凤凰羽毛,虽说是神兽的羽毛,荆淼记得功能也各种高大上,可以炼法器或者是别的,但秀水君的原话是配那只毛笔簪子一起做个书签;白无暇更简洁,送了那天荆淼想循环播放的曲谱。

但是荆淼不会弹琴。

这么一想,还是青山君最实际。

荆淼给大白菜浇了点水,出门练剑跟鞭子去了,他这次的鞭法大有长进,把一棵桃花树给抽秃了,站在树下被桃花糊了一脸的时候,荆淼不大确定自己该先离开案发现场还是先去找个扫帚。

犹豫了三秒钟他就回去打坐了。

月光升上中天的时候,风静聆回来了,今夜没有星火会,只是每人都放了一盏灯笼在外头,风静聆从旁人手里又赢了三四盏,想了想,便将一盏漂亮可爱的绣球灯笼搁在了荆淼门外头,自己回去休息了。

荆淼自然什么都不知道,他正沉着心安静的打坐着,忽然听见一声极轻的呼唤。

“小淼。”

这声音虽然轻柔,却是荆淼听了十余年的。他一下子便睁开了眼睛,又惊又喜的看了看四下,急忙站起身来,连鞋子也不记得穿上,开窗开门到处都看了一遍,却毫无谢道的身影,那句几乎就要脱口而出的“师尊”便也就默默的咽了回去。

千芳菘伫立在桌上,坚守着一棵大白菜的尊严,丝毫没有任何改变。

荆淼跌回了床上,赤着脚踩在地板上也浑然不觉,只用手撑着脸发呆。

在丹枫白露坞这几日他活得约莫是平生里最畅快惬意不过的日子,不必想着不给谢道添麻烦,也不必想着日日求得努力上进,连同心性也有了些许小小的转变,放肆了不少。

难道,自己真的有这么想师尊吗?

那种空落落的,失望后的惆怅感忽然涌上了心头,荆淼盯着千芳菘怔怔的出神,脑海里立刻便回想起了谢道的面容。其实分开约莫还不到一个月,以前上学工作也都习惯了分离,之前也不怎么觉得怀念,但今夜却仿佛被那声脑海中的呼唤触动了一般。

思念顷刻间翻涌了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的设定补充:

青山君与秀水君的外号出自两人的定情之语:

青山君:我道心如青山,坚定不移

秀水君:我愿化为流水,为你而柔

因秀水君样貌俊秀,便称作秀水君。

第49章 好奇

师尊待自己那么好,想他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荆淼翻身上了榻,枕着手臂想事情,双目盯着屋梁,却忽然又觉得古怪了起来,那一声呼唤明明是清清楚楚,余音犹在耳畔,总不见得是自己年少早衰,得了幻听症?

正想着,桌上忽然有了点动静,荆淼起身一看,见是那小何首乌伸出根须抓住了那颗千芳菘就要啃上去,情急之下抽出腰间长鞭一抽,那长鞭如蛇一般袭了过去,卷起何首乌就绑了个结结实实。

何首乌困在藤鞭里,根须上还抓着一小片千芳菘,低低叫了两声,坚持不懈的低下头去把那小片千芳菘啃掉了。

荆淼心道还好当时于心不忍,否则这屋子都得给它吃穿了。

何首乌到了,草一子也就不远了,荆淼对那声幻听的头绪还没理出来,心情并不是很好,加上千芳菘被撕走了一小片,完成了一株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大白菜蜕变成一株看起来有点丑丑的大白菜的全部过程,更是心情恶劣,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草一子前辈,有何要事?”

窗户边忽然投下来一个影子,荆淼过去一开,却是张阳羽站在窗外,一脸狭促的看着他,悄声道:“有没有兴趣一起去看个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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