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思萌还在比划:“师尊做的饭有这么这么……这么大的可怕,比萌萌爬后山的时候还要吓人。”她使劲儿张开手,人使劲儿的往后仰,噘着嘴道。
“饿不着你。”谢道淡淡道。
“这几日师尊做饭手艺委实有所进步,思萌,师尊这么疼你,你就知足吧。”荆淼笑着点了点虞思萌的鼻尖,“以师尊的身份,肯下厨已是你大大的面子了。”
虞思萌却不以为然,甜甜笑道:“师尊当然要疼我,不然我才不要师尊。萌萌知道师尊跟师兄都疼萌萌,不过师尊的饭……真的是很难吃嘛。”
“你又知道我疼你了?”荆淼不由莞尔,“我怎么不知我待你很好?”
“虽然师兄不说,但是我知道师兄也疼萌萌的。”虞思萌昂首挺胸道,“师兄虽然看起来不喜欢跟人亲近,但是也从来不说别人坏话,还每天做饭给萌萌吃,是个大好人!”
荆淼瞧她模样十分可爱,又与她玩笑:“这样就是好人了吗?”
“爷爷说了一个人要是没有错,却被别人说坏话,那就是别人不好,他是大大的好。”虞思萌叉着腰不服气道,“师兄从来没有说过别人长得不好看心地不善良,她们却说师兄不好,那想来就是她们不对!”
“不遭人忌是庸才。”谢道低咳了一声,淡淡与荆淼解释道,“天残老人原句是如此。”
荆淼便微微笑了笑,只道:“思萌这次聪明,真是比师兄厉害的多了。”
虞思萌不由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
而谢道只是淡淡瞧着他们师兄妹说笑,不由也微微展开欢颜,他垂头去看荆淼的模样,青年正欢喜的笑着,眉目之中的冷淡之意褪去不少,只盛得满目柔光,在灯烛下显得尤为可亲。
荆淼不经意抬了头,只望见谢道看着自己,玉石般的双眸清清冷冷的,不由心中一动,玩笑道:“师尊厨艺还需精进。”
“好。”谢道轻轻应了,声音低低的,像日光下的午后,穿过柳枝叶的春风。
荆淼便只怔怔的看着他,忽然说不出话来,低头不语了。
……
次日清晨,天清气朗。
风静聆与荆淼一道儿站在山门处,那只漆黑的孔雀自不远处飞来落下,身上坐着个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人,正是苏卿。
“苏师叔。”荆淼客客气气的行了礼。
天光乍破,灰淡的云层早就散开了,明朗的橘光自云后隐约露出,苏卿看起来有点老大不乐意的模样,打量荆淼的眼神像是一把剑,锐不可当。
“嗯。”他随随便便的敷衍了荆淼一下,看着风静聆欲言又止,最后道,“你自己一路小心,记得那件事……”
风静聆点了点头,荆淼不由生出点好奇心来。
那件事是指……什么事?莫非这花间宴,还有什么任务不成。
苏卿交代完这句话后就骑着他的黑孔雀飞走了,荆淼刚想开口询问,就见着高山远雾,朦朦胧胧间,有人伫立在云端之中。
他仰起头,将遮去晨间露水的兜帽轻轻一揭,不必想,也不必猜,荆淼心中一清二楚那里站着谁。于是他便冲那处微微一笑,并未说些什么,只是又再低下头去,将兜帽好好的戴了回去。
谢道自然是看见了,他只是惶然,他还记得前不久的那个星夜,微微怦然心动的感觉。但今日仿佛又多了几分不同,明明还是那个人,一模一样的面容,一模一样的笑意,却像是忽然触手可及了起来。
道心再未能平静下来。
也不知是自什么时候起,谢道便为荆淼破了许多例,再破一次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所以他望着荆淼离开山门之后便立刻御剑飞去了百花峰。
他自然没什么感觉,百花峰众弟子却吓得心惊肉跳,急忙避让开来,不敢有任何阻拦。
白栾花懒倚着长榻上,手中握着一卷书,她看起来既像是在走神,又像是在专心看书,但却没有翻过哪怕一页。听见响动,白栾花终于回过神来,她垂着头,淡淡问了一句:“去赴花间宴的弟子已经动身了?”
谢道自己寻了张椅子坐下,古怪于为什么自己已经离开了那个地方,道心却始终未能平静。
“他们已经走了。”谢道回道。
白栾花这才把书猛然一收,见鬼般的看着谢道,吃惊道:“师兄,怎么是你!我还道你近日里不想看见我呢。”
“我想问你一件事。”谢道淡淡的,若有所思的说着。
白栾花的半张脸藏在书后,明亮的眼眸里倒映着谢道的面孔,一张微微皱着眉头,略见疑惑与忧愁的面容。自六人一道修行以来,白栾花还从未在谢道那张脸上见过这么丰富的表情,毕竟六人之中,虽说苏卿才是修无情道的,但所有人却都最为看好谢道,因他无欲无求,一心向道。
一个无欲无求的人,即便性情并不冷酷,也总是少见情绪的。
“问吧。”白栾花来了点兴趣,决定将之前谢道斥责她的那点小恩怨搁到一边去,因为她实在是很好奇到底有什么事,能让谢道这样的无措。
但谢道问了一个令白栾花后悔不已又十分讨厌的问题。
“栾花,青山君嫁人之后,你既已放下,为何每每却又要参加花间宴的弟子带来她是否安好的消息?”
白栾花沉下脸,一甩裙摆转过身去,只留个背影对着谢道,心中有些发酸。
这问题这许多年来,白栾花总是避而不答,师兄弟们问起来,她也只说不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