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张永从来都是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那一类人,非但在京极彦到达之前就已经在伦敦的上流社会站稳了脚跟,并且成功经营起一份不大不小却足够有分量的生意,在京极彦窝在庄园里看书赏花的大半个月里,织出了一张网罗着伦敦新贵旧族的利益网络,站在他身后神神秘秘却具有异常存在感的“主子”,也成了伦敦盛夏的新一轮谈资。
因此,在这反常炎热的社交季里,各色舞会茶会的邀请函,依旧像雪片一样飞进京极彦的庄园。
“不去。”京极彦说着,提笔在眼前的文件上落下几行小楷批阅,面目僵硬做大臣打扮的人坐在他下首处支起的小桌子后,将文件分门别类的整理好,做出初次批注,收好京极彦批阅好的文件,送出去下发。
整个过程有条不紊效率极高,就连看不懂那些繁体古字的迪卢木多,都被他支使着磨墨递纸,拆开请柬的火漆诵读其具体内容,忙得不可开交。
京极彦向来习惯把一切把握在自己手里,前世即便在宫外头住了十几年,还御驾亲征去了一趟边疆,朝中诸事也还牢牢握在他的手中,君不见昔年刘瑾权势滔天,也只是他座前一条狗,看着不顺眼,宰了不过是抬抬手的功夫。
所以那些看似是张永做下的决策,背后全部站着京极彦的影子,张永这个大管家看着威风八面,却一样是京极彦养着的座前走狗,只不过他聪明些,听话些,陛下就给他几分脸面,如是罢了。
迪卢木多走出书房的时候,厅堂里已经飘满了食物的香气,花瓶里插着清晨摘下的艳丽玫瑰,花瓣间带着露水,鲜亮的红很衬白色的桌布,照旧是几道当地特色菜和几道大厨拿手菜的混搭,他草草吃了几口便放下刀叉。
“不合口味?”京极彦问道。
“不,只是不怎么饿罢了。”迪卢木多答道,起身离去,食物当然是美味的,但是他看见了张永站在门外头面带难色地冲着他不停地使眼色,也就起身去问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张永鬼鬼祟祟地带着迪卢木多走到了僻静处,左右看看见四下无人,才对着迪卢木多猛躬到地,道:“求先生救我!”
迪卢木多被他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想把他扶起来,“出什么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