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川懒得和他啰嗦,拎着热水瓶出去打水,他妈跟着他一块出来了:“你别和你爸置气,他就这样,不会说什么好话,其实来之前,他也担心你会生气来着,我们也知道你过得也苦,不是没有办法,也不想来给你添堵。”
“妈,他这次究竟欠了多少钱?”陈川他爸以前是跑长途的,九十年代的时候也曾赚得盆满钵满,却不知怎地,突然迷上了赌博,没多久不仅输光了积蓄,就连房子也被拿去抵了债。一家人只能回去跟爷爷奶奶挤在不到四十平方的小屋子里,但是他爸一直死性不改,幸亏爷爷是退休教师,有他拿退休工资替儿子还赌债。然而后来爷爷去世,一来是失去了经济支柱,二来他爸估计也是觉得对不起家人,慢慢地也戒了赌,谁知这才没几年,他的老毛病又犯了。
“你爸是真的戒赌了,他前一阵子还找了个金店当保安的活计。就在给金店看门的时候,遇上了以前跟他一起跑车的朋友,那人非拉着你爸去打麻将,谁知道他们是下了套的,就一晚上,你爸就输了十几万。”
这个数字比陈川预料地要少一点,所以他没有过多的震惊,相反非常的平静:“他要是能抵得住诱惑,也就不会被人下套了。”
他妈还没说完:“你爸那时候哪拿的出那么多钱啊,就签了张借条,当时他也稀里糊涂的,没看清借条上写了一天千分之五的利息,就签了字。”
陈川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一天千分之五?”
“你那时候给的钱,也就够付他们一个月的利息。”陈川妈妈越说越难过,“他们把咱家的门都给堵了,你爸要把房子抵给他们,他们却嫌那房子破,我们实在没有办法了。”
陈川嘴角抽了一下,他家那房子确实够破的,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的筒子楼,天花板裂了无数条细缝,一到下雨天,满屋子漏水。电线老化,夏天一开电风扇,就停电,更别说开空调了。就那破房子,估计送给别人,别人都不要。陈川无奈地叹了口气:“那你们就先在这住下吧,那些人你们也不用担心,他们能耐也没那么大,找不到这儿来的。”
陈川妈妈抹了抹眼泪,点了点头:“只是辛苦你了。”
“没事,我是您儿子,我不辛苦,谁辛苦,总不能眼睁睁看你们无处可去吧。”看来他爸妈是要在这久住了,让他们挤在这地下室也不是一件长久的事,陈川开始思索找房子的事。
就是再想尽快的找房子,这一晚也得挤在一块睡。陈川把床让给了他爸妈,自己用一块备用的褥子在地上打起了地铺,因为没有被子了,他就先裹着自己的衣服将就将就,这一将就,他就被冻得一晚上没睡着,到了第二天,嗓子不可避免地哑了。
“呦,昨晚你玩的够h的啊,嗓子都喊哑了。”陆遥远打趣道。
“别提了。”陈川醒了下鼻涕,“我爸妈来了,昨晚实在没办法,我打的地铺,差点没冻死我。”
“就这天,你在你那小破地儿打地铺还不如去地铁站睡呢,起码那还有暖气。”陆遥远给他倒了杯热水,突然门口一阵喧哗,两人同时看向门口,然后他俩就见吴凯文重星捧月一般地进来了。
陈川闷闷地喝了一口热水,吐出如砂纸磨过一般的声音:“看来今天是不用我上场了。”在这最需要的时候,又减少了一项收入。看来吴凯文是真的跟他上辈子有仇。
陆遥远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小心思:“怎么,没钱了?”
陈川无奈地摇了摇头,算默认了。
陆遥远道:“你要是没有的话,先从我这拿呗。”
“别。”陈川一口拒绝,“我这辈子就最讨厌的就是欠人钱了,一想到欠人钱还没还,我这晚上睡觉都不踏实。”
“那你总不能一直三个人挤一个屋吧。”陆遥远替他考虑。
陈川琢磨了一下:“看来我今天还是去地铁站吧。”
“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先住我家吧。”陆遥远若无其事地磨着指甲,“反正我那房间也多,一个人住也怪冷清的,你住过来,还省得你每天跑来跑去的,艺人和助理住一块的多的是呢。”
陈川想想也有道理,这么冷的天,天天这么早就得跑来跑去也是够不方便的,他刚要点头,一想到跟陆遥远住一块了,不是就不能和宋与宁见面了,于是他果断地摇头。
但是才刚晃了一个来回,就被陆遥远吼住了:“不许摇头。”陆遥远用锉刀指着他,“这事就这么说定了,收了工就去帮你收拾东西,你要是不愿意也可以,年终奖这事咱也就算了。”
陈川:……
☆、第一次同居
陆遥远这人说一不二,说了要帮陈川搬家就一定帮他搬家。收了工二话不说,开了车载着陈川就过来了。陈川无言以为,只好在车上偷偷发了挑信息告诉宋与宁,今晚怕是没空见面了。
几秒之后,宋与宁回了一个颜文字“”,陈川轻笑出声,他发现大老板真是越来越会卖萌了。
“笑什么呢?”陈川的笑引起了陆遥远的注意,他把着方向盘看了陈川一眼,“女朋友?”他发现陈川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对着手机傻笑,一个颜文字就能让他笑半天。
“是啊。”陈川偷偷把联系人里宋与宁的名字改成了“哈尼”,所以陆遥远压根没发现什么异样。
虽然没发现异样,但是对着那个名字,陆遥远还是忍不住恶心:“你特么都多大人了,还叫哈尼,你燥不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