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同酒楼前离开,一整天的时间,叶玄与黄飞鸿两人都没有吃过一口饭,喝过一口水,而是在佛山的大街小巷中漫无目的的乱窜着。或者,确切的说,是黄飞鸿双目茫然的走着,而叶玄则是有些担心的跟在他的身后。
夜幕降临,黄飞鸿停了下来,前面正搭着一个色彩鲜艳的搭台,搭台上灯火通明,搭台上放着两座不知用什么做的看起来似真的金山,一个洋鬼子坐在一旁,另外一个假洋鬼子的买办则站在台前的喇叭处,正奋力的鼓吹着什么,台前站着无数密密麻麻的人群,一个个神情激奋。
一阵风吹来,几张宣传纸随风而来,叶玄与黄飞鸿朝着天上飘的纸一抓,展开一看,只见宣传纸上入眼的先是一座金光闪闪的金山,随后才看到宣传纸上最上方写着的一行大字:“到金山,挖金矿,淘金砂,发大财!”
“在美国那边,每个人走路,都要很小心的!”站在台前的假洋鬼子买办一边比划一边大笑道。
“为什么?”下面的人群问道。
“因为一不小心呢,就会踩到金子。”那假洋鬼子买办似真有其事的笑道。
“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台下的人显然也不是傻子,被他一鼓吹就相信,纷纷表示怀疑道。
“不止呢!”假洋鬼子买办看到有反应,心下一喜,又继续鼓吹道:“在河边洗脸,捧起水来都有金沙的。”
“有这么好的地方吗?”
“当然有这种地方啦,只要走一趟,比咱们在老家熬一辈子都强!来,一人一张,都拿去看看。”假洋鬼子买办看到有人心动了,连忙拿出宣传纸一人发一张,继续夸张的鼓吹道:“别说不事先通知,到了那里都要带着墨汁眼镜的,会让金子晃瞎眼睛的。瞎了眼睛就看不到金子了,就捡不到了……”
听到这里,人群人站着的黄飞鸿抬手将脸上带着的墨镜取了下来,看着台上那一劲鼓吹的假洋鬼子,再看看台下那激奋的人群,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将墨镜收起来,对身旁的叶玄道:“阿玄,外国真有这么好吗?”
“呵,师傅,这怎么可能?”叶玄看了一眼前面不远的人群、台上的洋鬼子和那鼓吹得起劲的买办,冷笑一声,道:“要是外国真的那么好,洋鬼子还来我们中国做什么生意?他们说的那金山,确实发现了金矿,不过那是很早的事了,要真的有金子捡,哪能轮到我们中国人?”
还有一件事,叶玄不知道应不应该跟黄飞鸿说,那就是他依稀记得,这时候这些被骗出去捡金子的华工到了外国都是不被当人看待的,被铁链锁在一起,身上被印上记号,病了不能看,死了随便丢尸荒野让野兽抢食,俗称“猪仔”。
“其实,师傅……”
“迷途的羔羊,天国是属于你们的!”就在叶玄欲言又止的时候,一个穿着教神服的老神父走了过来,拿着两张宣传单递给黄飞鸿与叶玄两人。
“你也是宣传去金山的?”黄飞鸿看了一眼神父,接过宣传单道。
“不是的!”神父摇了摇头,一脸神圣的道:“物质不是永恒,唯有耶酥才是真理,他是仁慈的主,是万能的主,你们应该亲近他,见证生命!”
“我今天抓到个坏人,耶酥会帮我做证人吗?”黄飞鸿抬头看着老神父,皱着眉头神色有些激动的道。
神父一怔,一时搞不清是什么状况。
“唉!”黄飞鸿叹了口气,将手中的宣传纸扔掉,身形萧索的朝着街尾走去。
叶玄也将宣传纸丢掉,随着黄飞鸿的脚步跟去。走了一会儿,叶玄突然回头,却看到老神父依然站在那里望着他们,黑暗之中,老神父的神色有些晦涩难明。
…………
乌云遮月,黄飞鸿与叶玄回到宝芝林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两人推门进去,却意外的发现大厅中一个窈窕的身影在灯影下来回的走着,似乎有什么焦急的事情。
“啊!飞鸿,你回来了?”十三姨看到黄飞鸿与叶玄走了进来,眼睛一亮,微笑的迎了上来,至于叶玄,已经被华丽丽的无视了。
“嗯!我有些累了,先回房休息了!”黄飞鸿只是淡淡的跟十三姨点了下头,便从十三姨身旁走了过去。
十三姨一愣,看着走进后堂的黄飞鸿转身看着叶玄道:“小玄子,你师傅,发生了什么事了吗?是不是没抓到沙河帮的帮主?”
叶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不是,我和师傅抓到了沙河帮的帮主了,可是没有人愿意作证,现在衙门的人将我们也当做是嫌犯,没有人作证,就算我们抓到沙河帮帮主,衙门的人也是不会相信我们的。”
“师弟,师弟……你们回来了?事情怎么样?衙门是不是还要扣押民团的人?”王世荣、凌云楷、牙擦苏等人从后堂走了出来,看到叶玄,连忙问道。
叶玄又将刚刚与十三姨说的话说了一遍。
“那民团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被放?”王世荣忧心的问道。
“我想至少要有人做证吧!”叶玄叹了口气,道。
“人证,人证……”王世荣低着头锤着双拳,想了一下,突然对叶玄道:“师弟,有了,我们可以找梁宽!”
“梁宽?”叶玄一怔,看着王世荣那胖胖的脸,梁宽他当然知道,黄飞鸿的弟子之一,可是叶玄来了几个月宝芝林,就没听说黄飞鸿有一个弟子叫梁宽的,还以为这部电影里没有出现过这一个人呢。
“梁宽?!你认识他?”黄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