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虚扶起落不秋,他淡然出声:“落叔,你我之间不需这些虚礼。你医我一年多,名曰主仆,实则是江玉树该谢你。没有你,何来今日的江玉树?”
落不秋轻叹摇头,白色的胡子颤颤跳跳。
“落不秋不才,不能医好公子。”
江玉树手持玉箫,伸手摸了摸腰间的“天蓝珏”,无奈一叹。
“能活着,何其有幸?江某足矣!”
落不秋躬身打量着他,眉间樱红颜色越来越深,怕是又要施针。施针苦痛,北璃遥远,如何回朝?一声细微轻叹发出。
“殿下,陛下请您回朝。”
座上的人不再说话,思绪陷入那年。
彼时,他撑着油纸伞离去,世界如此清明。
江家的事沉郁在心,江秋氏临别之际的一句话
——你不是抚国公府的孩子,你不是天倾人。
他彻底没了家,在乎的,守护的,执着的,都没了。
一具虚弱身子,生无可恋。
从皇子府出来的一刻,倒在雨中,一片黑暗,雨湿白衣。
再睁眼,从此没了光明。
玉箫、天蓝珏、书信、身份认证的信物。
可,那个是他父皇的人,却指使香浓在樱花中勾兑“双蝴蝶”,要虚耗他的身子,害了他的性命。
张太医那时说,碰过‘双蝴蝶’的人每、日、困、倦、不、断。
却没有告诉他‘双蝴蝶’的其他效用
——眼瞎目瞽!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寻去北璃。
直到遇到落不秋,才知,这身子自小被种了蛊,‘双蝴蝶’只是催发,只是催发的一记,有什么比摧毁一个人的身子更残忍的?
何其可笑?
那个是他父皇的人不要他,要杀了他。现在还妄求他回朝,回去等着被杀吗?
“我不想回去,不想见到他。”淡漠凉薄的声音,不带任何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