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雅的男子唇色灰白,竭力忍着撕心的痛,脸上紧绷的轮廓埋没了曾经温润浅笑的柔和。
怎么会这么快?不应该是这样!
来此异世,已是孤身。上苍,你待我江玉树何其残忍?
“父亲,孩儿已找出害你之人,孩儿定会让他们与你一道。”
江天远静看他片刻,摇了摇头,“孩子,放下吧。生死由命,父亲不恨,不怨……,你莫让倔强执念蒙了心。”
“可,你是父亲,是清玉的亲人……”
“——放下吧!”,他劝他放下,可是在乎家人的江玉树怎么会放下,他是相信人定胜天的人啊!
他不语。表达着他不愿放下,不-欲放下的坚定。
男子知道劝说无果,轻轻摇了头。
无法改变的事实,只能沉默应和。
江天远倚靠在榻边,端着温和慈爱的笑,静看着江玉芝。
“玉芝,你过来……”他向他招了招了手。
江玉芝沉沉走至榻边,低了身子,“父亲!”
“孩子,府里如今摸样,你也看到了,待爹去后,你……好好……照顾你娘,不要想着去战场了。”
江玉芝此生最大的梦就是抡刀提-枪,征战沙场,做个浴血英雄,傲世英豪。
如今,江天远的话让他犹豫。继承家业,就意味着只能窝憋在府里,做个靠荫蒽吃饭的人。征战沙场,寓意着归家遥遥无期,甚至死于沙场,自是尽孝无门。
爵位家业,沙场抱负。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出自(孟子)《鱼我所欲也》】
他犹豫,孝义,抱负。缠绕着他,似双生的藤蔓(wan四声)。
年少轻狂的人做不到两者兼顾,遵循着心里最原始的想法。
“父亲,孩儿此生最爱就是沙场之事。父亲的要求,玉芝做不到。”
“噗!~~~~~”,榻上的人一口血吐,面色发红,显然是气急后血气上涌的表现。
“混账!——咳……咳……,你二弟已嫁去皇家,你娘……自是要你照顾,你……想着……战场,那地方……何其凶险?你想让你娘……‘白发人送黑发人’???”
江玉芝不说话了,他在纠结,思考,脸色凝重深沉,还有着深深的无奈。
他以为,父亲母亲安好,自己就可以从军,做自己最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