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跃平静地望着他:“对不起。”
叶至哲再也撑不下去了,他觉得自己初入社会就遇见了不好的事情,这给他的打击非常大,一路抹着眼泪出去,却迎头撞上了武道。
武道还是那幅令他讨厌的高高在上的模样,见他在哭却还是无动于衷。
叶至哲站在他面前,手指着洗手间里面:“刚才里面的声音你听到了吗?呵呵,没听到是吧?我告诉你,常跃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也不用再装了!和这么一个像太监一样的男人在一起,我是真的、真的很同情你。”
说完他转身就跑了,武道则是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终于发现常跃一直没从洗手间里出来,他推门进去。
迷乱依旧的洗手间里,隔间以外却是一片清净。
常跃站在洗手池前,从水龙头底下抬起头,满脸的水痕,头发也是湿漉漉的,一大片水迹顺着脖子从锁骨一下蔓延开,使衬衣紧贴在皮肤上。
武道顺着水痕看下去,脑海中却不由得想起刚才叶至哲说的话,他说常跃……
常跃面色苍白,他双手撑在洗手台前,从镜子里看了武道一眼,扯了扯一边的嘴角:“哦,你都知道了?”
武道站在原地没回答,本来满肚子情绪无处发泄的常跃碰了个软棉花,心里暗骂了句二愣子,继续低下头哗哗往脸上扑水。
他需要冷静一下,以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你这样弄待会儿出去了可能会感冒。”武道在他身后说。
常跃猛地将水龙头关上,转过身,看见武道站在自己身后,脸上的表情倒是控制得很好,好到让人根本没法看出来他有多讨厌自己。
“别装模作样了。”常跃语调平平的,又冷又不屑,“你当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还是说你之前没对我动过心?不想和我上床?
要不你每天跟着我这个病秧子干什么?为了体验生活吗?
不过你现在知道真相了吧?要滚就快点滚,老子不想看到你那副嘴脸。”
武道直觉要否认常跃的话,却又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否认。否认为什么跟着他?还是否认自己不讨厌他?
还是否认……他动过心?
那夜客厅中常跃的模样突然闪现在他眼前。
他闭上眼睛毫无防备的模样,就像是臣服于野兽爪下的柔弱的小动物。
再往前,他靠在病床上说:“那个时候啊,我饿得就快要死了。”
再往前,向来随便的男人写起东西来会很认真,因为害怕吵醒自己,整个人缩进茶几底下去咳嗽。
那个时候,他到底,有没有动过心?
“有过。”武道看着常跃的眼睛。
“你说有就有啊?”常跃冷淡的说,“我对路边儿叫花子还动心呢。到时候该滚的不照样滚?看看出去的那个就知道了。你过来。”
武道走到他身边,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如同背景音般存在的声音突然放大,鼓噪的、悸动的、难耐的声音。
常跃不耐烦地一把抓住武道的领口,两个人的距离一下子便拉近了,呼吸中沾染着彼此的气息。
“动过心,总要有所表示吧?你这样,让我怎么相信你?如果我这样……”常跃硬把武道的头压下来,两个人的唇碰在一起。
“……你会不会推开我?还是……”
嗡的一声,武道感觉浑身的肌肉突然收缩,手不自觉地用力,他一只手抓住常跃的手,一边吻下去。
对方的唇带着些酒气,而且因为扑了冷水,温度冰凉但柔软,就像是伤痛之后亟待安抚的小动物。然而武道的吻并不得章法,只知道一个劲的索取,初入情网的毛头小子一样冲动无畏。
而且他的手劲极大,常跃被他握得手腕疼,只能竭力挣脱出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脊背,武道这才放松。
两人唇舌相交,双方都格外的情动,竭尽对方所有呼吸的空间。最终还是常跃先推开,他用舌头极尽挑逗之能事地,将武道嘴边的银丝裹挟进自己的口中,餮足得眯了眯眼睛。
武道看见他准备张口,好像想说什么,却突然捏了捏鼻梁声音变得无比的困倦:“算了,回头再说吧,等我休息……”
如武道预感的那样,常跃喝了太多酒,精神和生理上都大受刺激,很快就站不住,倒在地上一把被他接住,顺势楼进怀里。
常跃比之前胖了一些,明显没有之前骨头硌人的手感,然而还是很瘦,随便他一只胳膊就能抱紧。
一张纸条从常跃的口袋里半掉不掉地露出来,武道展开看了一眼,随手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他刚才出去买的醒酒药看来是没法吃了,只能直接带他回家了。
☆、第十七章
常跃醒来的时候,脚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床上,与他隔着被子,他正好伸懒腰,于是毫不客气地狠狠一踹,就当舒展了筋骨。
床角露出武道不那么精神的脸来,刚在趴在床上的,就是他的脑袋。
常跃一乐:“对不住了兄弟,位置没趴对,下次离远点儿。”
说着,他掀了被子起身,格外迅速地刷牙洗脸。
今天指不定多少人因为宿醉没去大户室,到时候就要他亲自交易操盘,马虎不得。
他麻利地收拾完毕,拿着毛巾从洗手间走出来,擦完脸就随手扔在床上,一边对武道说:“你去叫荣凡那小子快点儿,今天别吃早饭了,赶紧走吧,路上买点儿就行。”
瘦长的身影消失在卧室门口,客厅里传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