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埋了,也只是安慰一下罢了。尸体由戈登和鲁道夫搬进稍微远点的树林里,戈登也许已经开始慢慢习惯尸体了,虽然有时会转身打几个恶心,但还是抓着开始僵硬的尸体手脚拖着。
程千寻将他们身上带血的棉衣帽子全部剥下来,随后用铲子弄点雪盖上了事。哪怕挖坑埋了,也会被饿狼再挖出来,除非是深埋。可此时谁会花力气,挖冻土呢?
尸体处理完,三人将所有棉衣棉裤帽子抱着到地窖前扔进去。
下了地窖,三个人轮流摇动着手摇发电机,一边照明、一边充电。其他人清理地面,将棉衣什么的铺上垫上、开罐头什么的。
鲁道夫用小刀撬开一个肉罐头,递给了程千寻,而她递给了那个伤员。
犹豫了一下后,她还是对伤员说了:“我们打算走,食物我们只会带走一些,大部分留给你。”
伤员正在用勺子挖着吃,听到后稍微停了停,继续吃。
程千寻也继续道:“你伤好了后,也不要再去找什么游击队了。就想办法活下去。再过个几年,战争一定会结束的,到时有更需要你的人会在某处等着你。”
对方又一次的放下手,低着头看着吃了一半的罐头许久。随后猛地吃了起来。
吃完后,大家躺在了带着血迹的棉衣上,而中间的灯依旧亮着。终于等到电量耗尽,灯灭了。
12月8日,没有下雪。程千寻三人早早起来了,随后去找了一棵树,砍下后做雪橇以及滑雪板。东西放在雪橇上,三个人一起拖可以更省力气点。接下去的路,没有了狗后,就需要用人力了。
戈登用锯子锯着。当一块木头被锯下来后,有点不满地嘀咕:“我们真的要走吗,也可以留下来,等到没什么危险的时候,大不了我带你们一起去美国好了。”
这个好逸恶劳的家伙。程千寻想了想,走了过去,轻声道:“你不走,我走。好好想想,万一德军回来看看,发现有人在原本游击队的地方呆着,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戈登一听。立即不响了,拿起锯子比刚才更勤快地锯了起来。
雪橇花了一天时间做好了,看看天色不早,也就想留下,等第二天再出发。
当天晚上,四个人躺着。呆呆地看着一处,各自想着心事,谁都没有说话。好象也没什么可以说的,了解得太多又有什么意思,说不定明天看到的就是尸体。
天又亮了。赶早东西全部装了上去。因为罐头够多,所以带上了足以吃上十天的,而剩下的再加上鹿肉,省点吃,可以吃到开春。
程千寻和鲁道夫帮伤员最后一次换了药,伤员说了声“谢谢”,鲁道夫拍了拍他的肩膀,站了起来。将药品和替换的纱布放在了他能拿到的地方,就此告别了。
拉着雪橇,一步步往前走。要等到下坡路时才穿上滑雪板,否则这长长的两根细木头反而妨碍行走。
程千寻回头看了眼,那个伤员撑着身体走上了梯子,正露出半个身体目送着他们,他真的算是命大!
旁边不远处就是扔尸体的地方,程千寻只看了一眼,果然已经有尸体被刨了出来,并且拉扯得四分五裂。谁都有可能是这个下场,已经麻木,没有什么感觉了。
没有了狗,就是不一样。雪很深,到了膝盖,没走一步都需要消耗力气。才拉了半个小时左右,就感觉到累了。
“停!”鲁道夫喊了一声,大家都停了下来。戈登立即一下坐在了雪橇上,其实不光他,大家都累了。
鲁道夫看了看天,再看了看四周:“没有走错,再往前应该就是大路了。”
只能往大路走,那路来来往往的车辆走多了,积雪就少,走路时会更方便。也顾不上被德军盘查了,经历过一次就知道,哪怕雪橇上的物资被“征用了”,也会多少得到点好处。有可能还能搭上顺风车,卡车轮子只转一天的路,靠人两条腿可能要走上三四天都不止。
从早上艰难地一直走到中午,终于到了大路。那时被袭击的两辆卡车还在,包括那辆烧焦的,都放在原地积雪,只有尸体消失了。
三人也累了,坐在雪橇上喘气。先休息一下,吃点东西,然后再赶路。
戈登一边吃着压缩饼干,一边看着两辆车,突然冒出来一句:“不知道没有没备胎。”
鲁道夫和程千寻顿时眼睛亮了,相互看了看。
“这个轮子还行!”鲁道夫将一个顶部烧得有点黑的轮胎滚了过来,而戈登正在用备胎替换掉那辆被扎破的卡车轮胎。
“该死的货,下来,下来!”戈登拿着凿子用力敲着。
等轮胎装上后,戈登到驾驶室,一拉车把手,连着车门都下来了。
“真的是破车。”戈登骂了一句,上去后又喊了:“该死,发动机钥匙呢?没钥匙,我怎么开?”
“不急!”在后面用小火烘着车的鲁道夫,将还在烧的树枝,用长凿子全部弄走后,也进入驾驶室。几下就扯出电源线,两根线熟练的一搭,立即传来了发动机的声音。
戈登这下对他刮目相看:“你怎么会这手?”
鲁道夫笑了起来:“我这个中尉不是白白当来的,当然要多会二手。”
赶紧地将雪橇抬上车,鲁道夫在后面看着物资,程千寻坐在了副驾驶位置,然后车开了。这下好了,可以少走很多路。
车开着,可也心惊胆战着,指不准地上埋着一个地雷,一群游击队员或者抵抗组织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