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幽竹农庄,陆京立即跟严薇安打过去电话。
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严薇安本来早回了家,这是又折转回来的,陆京赶到漱玉斋琴行时候,她正坐在红色跑车里,还没有下车。
就着车灯的光芒。
就见浑身是血的陆京慌慌张张跑过来。
她慌忙下车,问道:“你是怎么了?”
陆京什么都没答,只是示意她把漱玉斋琴行的门打开,进去之后,又把门反锁上,走到后院径直进入她的卧室,掩上门,喘息好了一会,仍然没有说话。
他的眼波在剧烈晃动,双手颤动。
苍白脸庞上一层汗水混着血液流到了下巴。
似乎非常恐惧,也非常无助。
就像是个受到严重惊吓的孩子,严薇安从未见他这一面,不由泛起女人的天性,握住他的血迹斑斑的手,轻声问道:“别怕,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我跟沈玉楼生死血战。”
“你跟沈玉楼?”严薇安失声道。
沈玉楼的境界她也清楚,那是年轻一辈的翘楚。生死血战,不死不休,以陆京现在的实力却跟沈玉楼生死相博,基本就是死路一条。
这家伙怎么这么任性胡为?
自己好歹也是他的未婚妻,发生这种事连招呼都打一声,严薇安心里既有些担心,又有些嗔怪。
但现在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活着回来了,那么,死的就有可能是沈玉楼。
想到这里,严薇安心里又是一惊,这家伙连沈玉楼都能杀了,他的实力究竟有多强啊?略微稳了稳神道:“你把他杀了?沈家虽然在安弦市极有势力,可生死血战,各安天命,沈家要是找麻烦,我……我帮你处理,别怕。”
严薇安觉得陆京自山村来,肯定没见过这种世面。
得罪严家这种大门阀怎么可能不恐惧?
“我没杀他。”
“那就更不用害怕。”
陆京紧紧抿着嘴,踟蹰了半晌道:“我……心脉被他震断了。”
听到这句话,严薇安那双动人的眼睛骤然睁大。
心脉被震断,就算是神仙都无力回天。
果然沈玉楼还是太强了。
“你,会死。”
这三个字声音很轻,却也很重。
说出来时候她的眼眶里已经泛出泪光。
但陆京随即就道:“老婆你别激动,我不会死,心脉……自己恢复了,不信你听我的心跳。我一路过来……都在听自己的心跳,很……沉稳。”
假如陆京的心脏是人心。
那心脉被震断就必死无疑。
但偏偏就自己恢复了,他恐惧的正是这点,一个人,连自己究竟是人都无法确定时,庞大离奇的未知,怎么可能不恐惧?
“不可能!”严薇安被他弄懵了。
“以沈玉楼的掌力,在我内气几乎全部耗尽的时候,打在我的胸口,绝对能够震断心脉,他的掌力有多大我清楚。我的心脏……可能……可能跟以前你提过的那东西有关,烛龙之心,从六岁时候起,我就时常在梦里见到一条黑色巨龙。”
陆京的猜测其实比说的更深。
当年盈虚真人的墓葬开启,烛龙之心被他师傅英站飞得到,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但师傅英战飞留给他的遗物中,唯独没有这颗烛龙之心。
再联系到自己的梦境,这次心脉被震断又莫名恢复,他觉得自己的心脏……或许不是人心,而是烛龙之心。除此以外,很难解释。
严薇安把手贴在他的胸口。
心跳沉稳有力。
怔怔道:“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可你能活下来就很好。”
陆京点了点头。
只是……
他想弄清心脏究竟是怎么回事。
如果他胸膛里跳动真是烛龙之心,就表示他自己的心脏曾被人挖出来,那人或许就是他敬仰的师傅英战飞。可为什么呐?活生生的人为什么要换上一颗异兽的心脏?
那条出现在梦里的黑色巨龙又是什么?
他隐隐觉得自己就像棋子般,被放在了一个巨大的棋盘上。
这个棋盘比他所看到的世界更大。
其中的算计深到无法想象。
这是种直觉,但这只狼崽子对于阴谋与危机的直觉向来很准。
他看着严薇安,又问道:“龙的心脏能移植的到人身上么?”
“以现在科学理论来说不能,但有一个人或许能够做到。”
“谁?”
“诸葛青穹。”
这四个词差些让陆京一口老血喷出来,他真以前没觉得自己这位娇美小未婚妻,还会讲这种冷笑话。诸葛青穹是谁?那他-妈就是一条黑背黄毛的土狗,摇尾巴哈舌头的主儿,前两天还打劫了陆京两只大闸蟹。
他皱眉道:“老婆你越来越有幽默感了。”
“什么意思?你认识诸葛青穹么?”
“何止认识,我给它扔过两块骨头。老婆,我现在这是正经跟你讨论事儿,别变着法儿骂我了。诸葛青穹就是条狗,你这意思,不就是我的心给狗吃了。”
严薇安按了按额头,说道:“我明白了,你是见过姚主任见他那条狗。”
“你也知道姚主任?”
“他跟我爷爷是朋友啊,再说他那样的大科学家谁不知道?不过,我说的诸葛青穹不是他的宠物,而是医生,二十年前人称妖医诸葛青穹。当年我爷爷肺部被剑贯穿四处伤,就是他医治好,还有失传的先天养元丹,也是他炼制出来的。”
陆京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