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一具畸形死尸,这就把你们给吓怂了?”
孟德抱着双臂,颇有几分野性的脸上显出轻蔑颜色,平心而论此人颇具胆识,纵然实力平平无奇,与诡异“死亡之虫”激战时从容镇定,面对陆京气势威压也如闲庭信步,这点已经强过大部分古武世家的子弟。
他的骨子里也有几分清傲。
但这幅“老天最大我第二”的态度,实在惹人不喜,陆京淡笑。
往前继续走,又发现两具情况相同的尸体,全身骨骼消融,死状诡异。不同的是这两人都是自杀,一人是开枪打爆了自己的脑袋,另一人用拐杖刺穿了腹部。
魏半仙道:“应该是受不了临死前的痛苦折磨才自杀的。那拐杖都能把自己捅穿,哥们儿真是悲壮。”
魏半仙念叨了几句,解开孟德的针灸银针刺进尸体试毒,银针并没有变黑,不是中毒,然后又用匕首划开尸体风干的皮肤,查看体内状况,除去骨骼消融以外,也没有发现其他异常。
这就很尴尬了。
不知这几人的死因,万一进入苏塔古城遇到同样情况,防不胜防啊。
“这他妈还真奇了怪,身体没磕没碰没中毒,怎么骨头就被化了?他奶奶的,这回别把老仙我给搭进去。”
孟德按住他肩膀道:“魏老鬼,你可真是越老越不中用。”
“我这叫谨慎。”
“那出你胆量偷王寡妇花裤衩的胆量,王寡妇身上一股浓重的鸡蛋韭菜包子味儿,体毛又重,还长着性感的小胡子,她的裤衩你都敢偷,天下又有何惧?”
“好汉不提当年勇……啊不对,王寡妇当年那是水灵灵的一朵花儿。”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要怂了就爬回去,反正老不死的也不指望你这徒弟能有出息。”
魏半仙哼道:“谁谁谁?谁怂了?”
“没怂就走。”
两人边斗嘴边走。
东方已经发白,晨曦很快从地平线漫上来,大漠景致都变的更加清晰,但视线内依然没有古城池建筑出现。
有布歇湖、鸣沙印证,也有类似“龙剔骨”死尸出现,这表明位置不差。
难道传闻中宏伟华丽的苏塔古城全被埋进黄沙下面?可也该有只鳞片爪的遗漏,哪怕是一块残砖破瓦,时间和风沙能把历史古城抹的这么干净?但苏塔古城同时期的主体都还存在,道理上讲不通。
陆京拿着望远镜调整焦距,细心观察周围,因孟德、魏半仙太吵,故意落在他们的后面隔开距离。
可看到的除了黄沙,还是黄沙。
……
四人在附近寻找苏塔古城遗址,直到九点以后温度彻底攀升起来,才在沙丘背阴搭帐篷休息。
万里无云,骄阳似火,滚滚热浪将大漠炙的犹如笼屉。
在背阴里搭着厚帐篷隔热气温仍有44c以上,梅小年身体弱,中午时候已经热得昏过去,没办法的情况下,孟德只能用尿液将毛巾弄湿给她敷这是在大漠中降暑的一种方法。
“带的这是什么狗屁地方!”
孟德往陆京方向呸了一口,“还他妈高手,整个就一不知所谓的蠢蛋。”
“小德子消停会儿。”
“消停,怎么消停?要是你女人病成这样你能消停的了?魏老鬼,别跟我扯闲淡,小年要是有什么事你也别想跑。”
魏半仙像狗似的张嘴哈气:“等五个小时,再等五小时就凉快下来了。”
“我能等,小年能等?滚过来给小年扇风,快啊!”
正在这时梅小年迷迷糊糊说了句胡话:“月亮……月亮……我看见全是月亮。”
陆京正在琢磨那句“当明月重光时,沙子会响起美妙的乐声,风雪圣城会打开月亮的门”,听到她的梦癔声,心里蓦然涌过一道电流,觉得似乎触碰到些什么,古怪地向天空看了看。
然后闭起眼睛思索起来,在某个心神空明的瞬间,恍然间似看到十几轮巨大月亮悬在黄沙上。
哎
还隐隐约约听到这声叹息。
这声叹息就像迟暮之人对生命旅程的伤叹,又像黄沙从大漠掠过风声,带着让人感戚的落寞。
像在唏嘘往事,像在感慨沧桑,包涵的情绪非常复杂。
这里还有别人?陆京张开眼睛狐疑地向四周扫动,忽然有种极为惶恐的感觉,这片大漠是活的!它就像一头历经无涯时光的洪荒怪兽,时刻都在盯着他们,一点点的侵吞着他们的生命与意志。
操,怎么会涌出这种荒谬想法?陆京抬手揉捏额头,心想是不是这些心弦绷得太紧,精神有些错乱?
可这时魏半仙也缩了缩脖子:“老仙儿我怎么感觉到脊背发凉,像是被女流氓给顶上了?这大漠里不会是有什么压榨帅男精血的骚狐狸吧?”
孟德抛给他一个白眼:“那你这种丑逼安全的很。”
陆京问道:“老仙儿你听到叹息声没有?”
“大兄弟你可别吓唬我?常言说的好不怕猫哭,就怕鬼叹。这真要是有狐啊鬼啊一叹,不是拉你配冥婚,就是要你身亡命断。”
魏半仙向四顾,从背囊里拿出一个罗盘瞧了瞧,“得,罗盘都失灵了,这些邪气可真重。”
“地磁场的原因。”
“哦,老仙儿我把这点给忘了。”
忽然间风声乍起,掠过不远出的鸣沙,发出如哭如诉凄凉声音,把魏半仙给吓了一跳,迅速地抱住头趴在地上,跟受惊的鸵鸟似的。不过这声音听起来也确实有些瘆人。
风越吹